乔施予笑了,不置可否,“殿下把自己的心看管好倒是容易,但人家的你作何打算?”
“这不是就为这事心烦吗,你们活的比我长,就没点建议?”说着他突然起了兴致,很是期待地看住了掠景:
“掠景你呢?这么千百年的光阴,就没有过什么人让你心悦吗?”
乔施予被叶言学这不要命的提问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瞅了瞅面无表情的掠景,“蘭殿下,这问题不妥……”
谁知掠景却淡淡地开了口,幽幽火光中,她淡色的瞳孔放大,凛然的寒意沉了下去,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有过。我不是天生就被诅咒,在我记不清的最初,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叶言学不自觉往前靠,满脸写着想听。
掠景见他这样,继续从容地开口,有些费力地回顾着那些只剩模糊轮廓的曾经。
“那大概是八神时代即将没落的时期,神战还没有开始。那时我很年轻,好像属于一个奉神的部落,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一个没有家的放牧青年。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但应该是好看的容貌,因为我记得我曾非常热爱他……”
“后来呢?”叶言学满眼热切,就连乔施予也伸长了脖子仔细听着。
好脾气的黑衣不详人于是继续道:
“后来我们准备结亲,可突如其来的天灾连绵不断,因为由神主挑起的八神之战开始了,我的部族供奉八神之一,那
位天神后来陨落于八神之战,我的部族受到牵连。在我们成亲的那日,仅存的族人打算自尽陪葬天神,用我们合婚的毒酒,他怕了,在成礼前逃走,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许他死于天灾,死于瘟疫,可我还活着。”
掠景说完很平静地看住叶言学,她的眼神安宁,没有任何波澜。
“我大抵也感受过爱情,但隔的太遥远,已经忘记。不能给你一些想法跟建议了。”
叶言学盯着她,在这一刻有一段时间的空白。
良久,他垂下眼帘,心里漫上一种异样。
他为再一次从掠景口中得知她的事而高兴,又为开玩笑地问出这问题而愧疚——好像对着掠景他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每每欠揍还要揭人伤疤。
他不忍再看掠景,因为心生悲凉,为她悲凉。
原来她的千载岁月,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印象,余下全是这样一袭黑衣的凄寒。
他虽然自觉不会像寻常庸人那样沉迷进一段所谓爱情的纠缠里,但依然坚决地相信:爱情他虽然未曾见过,但他叶言学倘若爱了什么人,那必然是世间至甜!然而那个大难临头因为怕死弃掠景而去的怂包,一定不能算什么爱情。
“那放牛娃不配你。长得好看?我不信他还能比我好看。你那是千年前少不更事,被骗了。”叶言学前半句还算过得去,后面的哼哼唧唧就十分欠打了。
乔施予不忍直视的撇开头,掠景依然淡淡
的,没有什么波澜地说:“也许吧,都过去了,我已经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