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学渡了一道美梦诀给她,然后趴在床榻边,像那次掠景重伤昏迷时一样,好乖好乖地看着她。
她脸色青灰得像个死透了的人,胸膛也没有起伏,如果不是了解她的心脏时常不跳,叶言学可能要被吓哭了。
他静静守着她,用眼睛描摹她的每一寸。
他想起那日在雪境的轿撵内他对她说过的话——前途苦厄,可如今他们不是正在相爱吗?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他坚定地想。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言学喃喃。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眸光温缓如六月落满花瓣的清池,那些心酸又热切的冲动,让他情难自禁地俯身过去,他无数次贴近掠景,感受她的气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心怀不轨过……
最终,他屏住气息,在她冰凉又削瘦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薄红顺着脖颈爬上纯情的叶大少的脑袋,他的心脏这才后知后觉地如擂鼓般奏鸣起来。
叶言学抿着嘴,捂住脸蹲在床榻边不吭声了。
入夜,被溜了一大圈的顾长屏等人筋疲力尽的回到了这处客栈。
顾掌门有心骂人,但看着叶言学一脸无辜地守在掠景床边,又是疲惫又是庆幸,“算了,回来了就好。”
他们几人从叶言学中蛊起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如今也算卸下沉重的包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炼仙人也不是铁打的,众人于是散去各自休息。
纷二郎最后留在房里,对叶言
学道:“殿下你们若是要去中原我就不跟着了,哥哥回家复命,你这边痊愈了我也该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叶言学颔首,轻声道:“代我谢谢纷家的支持,你找个屋子睡一觉再走吧,不眠不休也好几天了。”
纷二郎点点头,但迟疑着,看上去不太想走。
“怎么了?”叶言学问。
纷二郎瞅瞅像个尸体一样的掠景,又瞅瞅叶言学,一贯端着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少年的扭捏,他拧着眉头道:“蘭殿下,我大哥说……他说、他说煞神前辈喜欢你!可是、可你们,这怎么能行呢?”
叶言学被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逗笑,“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能行了?”
“她是煞神呢……”纷二郎嘟哝着,“你们怎么可能喜欢上对方。”
“哎呀,这……你真想知道?”叶言学心情大好,正难得没地方畅所欲言,眼见有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十分“勉强”地说:
“那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我就给你讲讲!”
纷二郎使劲点头。
于是乎,这个秉烛之夜,终于逮到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听众的叶言学从嵯峨巍上与掠景初见到花都遇黑龙、九音幻城被困、雪暴追堵,南疆寻人再到雪境告白,桩桩件件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还不断美化着自己原本又哭又闹的形象。
“就这样,我们深深地相爱了——”叶言学臭不要脸地说着,最后用这句结尾,说的自己有些鼻酸。
那大
傻子纷二郎已经一脸神往,擦了擦眼泪,本想义正严辞地大喊,但苦于故事的女主角还在昏睡,于是压低了嗓子道:“世人不懂!他们总用老眼光看人!殿下和掠景前辈……你们是天作之合!!殿下!你们可要好好的!我在心里祝福你们!以后谁再妄图拆散你们,说半个不字,我纷扬第一个不答应!”
叶言学心满意足地一笑,不说还好,一说他自己都感觉像做梦一样,原来他们两个人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
“好啦,纷小郎君~你赶快去休息吧,这一说说的天都快亮了。”
纷二郎点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言学,攥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引得叶言学直想大笑。
真好啊……
叶言学低头看着掠景,再看看窗外蒙蒙亮的天,只觉得此时此刻,一切都让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