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屏蹙眉,“你说吧。乔先生是凡尘之外的人,蘭殿下是我们嵯峨巍的贵客。”她说着,起身向那位乔姓祭司道:“祭司大人,昨日我们东界旧朝慕蘭王殿下到来,正准备向你们二位互相引见。”
“殿下,这位是刖氏国皇家大祭司。”她转身面向叶言学,很妥帖地躬身行了一礼。
“我早已不是什么皇族,当不起什么殿下之名。”叶言学摆摆手,对着那位吊梢眼儿的神棍很敷衍地抱了抱拳。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叶氏四殿下,百年难遇的上等命格。刚才是在下冒昧了,在下乔施予,向殿下赔个不是。”那祭司施礼。
叶言学心说:啊呸,你个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但脸上还是装模装样地淡然一笑。
这简单地介绍过之后,顾长屏看向堂中的顾长安,道,“你说下山门传上来什么?”
“一张拜帖。”少年郎道。
“这是……”
这拜帖奇异非常,没有世家的花纹,没有名贵的材质,只是一张单薄的黑布,边缘还参差不齐,像是衣服上随意扯下来的。
按说这样不合礼数的拜帖,莫说能递到掌门面前,就是嵯峨巍最下层的十七山门它都进不来,但偏偏这潦草的破布上带着一个极强大的法印,碰过的都会履行这背后主人的意愿,将它恭敬地呈到掌门面前。
顾长屏看着它,隐有不详的预感。
布条上写着简短的一行字:
“受人所托,不日前来叨
扰,见谅。掠。”
何人的拜帖会这样随性?没名没姓,直言要来叨扰,不像询问倒像是通知。
正当大家思索之时,年迈的三长老突然道:
“掠……是她!是她!——黑衣不详人!”
此言一出,当场便炸了。
“谁——什么黑衣不详人?”众人或震惊或疑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此话当真?!她怎么会来嵯峨巍!”年轻的掌门显然惊愕无比。
一众内徒也惊恐不安地议论起来,“那位近百年销声匿迹,从来不与世家有牵扯,为何会来啊!”
顾长安立即上前道:“掌门师姐,黑衣不详人就是那个煞神吗?”
二长老着急道:“那邪物这些年都未曾有消息,如今在这个时候恐怕会有事端!”
顾长屏眉头紧锁,心中无不忧虑,也不知是不是流年对嵯峨巍不利,数十年前撑着掌门之位的长兄突然失踪,她才是个孩子就被迫一人艰难地扛起家门保护幼弟。那时三位长老对她不满,功法强于她的内徒也没有好脸色,她每步都满沾着血泪,好不容易成长为今时今日的顾长屏,那突然崛起的雪暴骄横跋扈无人敢管,前些日子才来闹了一场,如今这从不踏入师门世家的不详煞神又来光顾,恐怕又是一场心惊胆战。
她使劲揉着眉心,身边的七嘴八舌地争论,扰的她心乱。
“够了——议事殿要肃静!况且你们再说下去那人就能不来了吗?该来的总是
要来,先准备护送蘭殿下去灼华山,等这几天完成了祭天再着手准备迎接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