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一直叫喊着冤枉,求主子彻查。
三老爷看了眼神色不佳的母亲,又看了眼怒火中烧的大哥,心头涌出一股无力感,无奈道:“母亲可有证据?”虽说何大夫只是他们家的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就算随意打杀了也没事。
主要是这件事事关叛主,若是不彻查,没有证据,难免会让府中下人人心浮动,如此不利于他们对侯府的忠诚度。
胡老夫人眉眼一沉,她要是有证据就不需要这般兴师动众了,何大夫此人行事谨慎,根本就没留什么把柄。
不过嘛,证据不证据的根本不重要。
没有,那就捏造出一个便是。
“证据自然是有。”说着,对一旁的史嬷嬷使了个眼色。
史嬷嬷点头示意明白,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当众打开,并解释道:“这是二少奶奶往日喝的安胎药的药渣,老奴请了外头来的大夫查验过,里头多了少量的肉桂和地龙,孕妇长期食用会致流产。”
何大夫瞪大眼睛看着史嬷嬷手中的纸包,他根本没在安胎药中加过任何东西,有了百合花香长期的浸染,哪里还需要在药上面动手脚?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慌忙摇头,“奴才从未在二少奶奶的安胎药里放这两味药,定是有人诬陷奴才。”
他暗自猜测,难不成是夫人要丢弃他这颗棋子?
可事情都还没怎么查呢,就这么将他放弃,这也太令人寒心了。
转念又想到小孙子如果能够脱离奴籍,他就算现在死了,那也无憾了。
“说吧,你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史嬷嬷冷眼看着叫屈的何大夫,在她眼中何大夫隐瞒不报百花香的时候便已是背叛主子,当诛!
“奴才没做过此事,如何叫奴才承认?”何大夫砰砰砰的磕着头。
“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史嬷嬷举起手拍了拍,很快何大夫的大儿子何守仁也被五花大绑地丢了进来。
何大夫见鼻青脸肿的大儿子被丢进来,心中一惊,不解地看向史嬷嬷,“此事跟守仁有什么关系?”
史嬷嬷没有回答何大夫的话,而是看向定远侯,恭敬道:“侯爷,老奴查到何大夫的长子,欠了赌坊一大笔债,无力还债之后,竟将心思用在老夫人的嫁妆上,想要偷一些拿出去抵债。
好在库房向来严加看守,没叫此贼子得逞。老奴已经去打听过了,此子的大笔赌债皆以偿还,以他们家如今的收入,这笔赌债如何能够轻松偿还?
于是顺理成章的被旁人收买,暗害二少夫人。
而此人——”
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缓缓道来,“而此人,正是夫人!”
“放肆!”
史嬷嬷话刚落,葛如蓉大怒的拍了桌子呵斥,“你这刁奴,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攀咬我?是不是我往日太好说话,才让你如此以下犯上!还是说你仗着的是母亲的势?”
定远侯怀疑地看向葛如蓉,在他心中他的夫人对侯府向来是尽心尽力,对这些庶出不说视如己出,但也相差不远。
更别提宴池媳妇这胎生下来,也是唤她祖母,她没理由下此毒手。
要不然也不会给宴池选了好几个美妾开枝散叶。
若说是对他的妾室下毒手,涉及到她的利益,有此行为他尚能理解。
定远侯这般想着。
葛如蓉面上悲愤,心中镇定无比,“侯爷,定是有人冤枉妾身,妾身为人如何,您是一清二楚的。”
听她这么说,定远侯也觉得葛如蓉十有八九是被冤枉的,是清白的。
于是他抬头看向上座的母亲,又见母亲认真的模样,犹豫道:“母亲,会不会搞错了?”
这话一出,胡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我原也是不信的,可你想想侯府如今谁掌权,谁有此等能力偷天换日?”
她对着定远侯谆谆善诱,“更何况贼子为何不指认旁人?他难道不知诬蔑当家主母是何等罪名?”
定远侯并非蠢人,他只是不敢相信妻子是这样的人,听了母亲的解释后,他心中的天平又偏向母亲。
是啊,为何不指认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