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沈祎出门。经过烟水桥时,撞见对面来人,脚步顿住。
姜宝荷一身湘妃色长裙,领着婢女款款而来。见了沈祎,她也愣了愣。
心爱的姑娘站在桥的一端,身后映着洁白的杜英花,像画中的仙女。
像。。。。。。他最初见她时美好的模样。
尽管已经接受了娶乌静公主的事实,可看见姜宝荷,沈祎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两人都没说话,各自站在一端,静默对望。
最后还是姜宝荷收拾好情绪,宛若多年老友一样,端庄而不失礼貌地福身行礼。
她落落大方,似乎心中从未起过波澜:“沈大人下职了?沈大人且过吧,我不急。”
她侧开身,让路。
沈祎喉咙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点头道了声谢,与她擦肩而过。
回到住处,沈祎的心情像淋过雨似的,有些潮湿。
偏偏老远看见乌静公主杵在门口。
他脸色不好:“你来做什么?”
自从两人赐婚后,乌静公主跟沈祎已经大半个月没见。
乌静公主瘦了,面色些许憔悴。
她局促地说:“沈祎,我来见你,是想跟你说些话的。”
“我们没什么好说。”
乌静咬了咬唇,继续道:“我是想说关于我们赐婚的事。”
沈祎不想理她,绕过她往里走,却被乌静公主拦住。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后来我也想求你们的皇帝退了这门婚事。可是。。。。。我阿兄说退不得,到底为何退不得我不知道。但我阿兄说了,等他当上鲁国储君就准我回鲁国。”
“所以,沈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保证,最多三年,三年后我就跟你和离回鲁国去。”
沈祎停下,仍旧没看她。
但他明白这门亲事确实退不得,这是皇上跟文勒皇子的交易,并非简单的赐婚,当然是退不得的。
只是,想到要娶这位乌静公主他就没好气,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跟喜欢的姑娘错过。
“公主说话算话?”
“当然!”乌静公主努力挤出点笑来,故作轻松:“沈祎,我们就当。。。。就当像以前一样好吗?成亲后我也不要你做什么的,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沈祎见她态度良好,对她的恨意散了些。
转念一想,三年后她未必能回鲁国了,也是个可怜人。于是,剩下的那点子埋怨也彻底消失了。
“皇命不可违,就这样吧,三年后。。。。。。。按你说的办就是。”
“嗯。”乌静公主笑起来。
。
卢阳县。
清晨,城西菜市口集聚了许多人,众人围在一座高台下看热闹。
高台上,依旧设置了香案,案上一尊八脚巨兽香炉里正燃着三炷香。
香案后放着三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人。有个半大的孩童,有个头发散乱的妇人,还有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可这位公子虽衣着华丽,却面如菜色,见人便羞愧恐惧,频频低头不敢看群众。
一位刚从外乡来的人见了,很是不解:“这是做什么?”
“你是从外地来的?啊,那你来得巧了,我们卢阳县县令大人请仙婆娘娘做法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