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他问。
“没事，我有些饿睡不着，想用些夜宵，便打算问你是否也要。”庄绾牵起他的手，才现他手指冰凉。
她努力包裹住他五指，问：“你饿吗？想不想用些夜宵？”
“嗯。”
“那好。”庄绾点头：“我去给你做。”
两人出了演武场，往回走。到了岔路，庄绾让裴荇居先去书房等着，然后自己往后院厨房去。
但没想到才走出几步，就见裴荇居跟在身后。她转头：“你为何跟着？”
裴荇居没说话。
“行吧，你想跟就跟吧，正好我缺个生火的助手。”
到了厨房，庄绾搬了个矮凳放在灶孔前，让裴荇居坐在那生火，自己则忙乎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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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做份简单的面食。
庄绾做面食的手艺是跟前世父母学的，北方长大的孩子，打会走路开始就会和面了。什么饺子、面饼、馒头都是吃惯了的食物，对于庄绾来说并非难事。
她动作麻利，没两下就擀好面皮。
“我最喜欢吃玉米猪肉馅儿的，玉米鲜爽，咬一口汤汁浓稠肉香四溢，甭提多美味了。”
“当然，莲藕猪肉馅儿的也好吃。”
等擀好面皮，她开始调馅料，又问裴荇居：“你想吃什么馅儿的？今晚特准你点餐。”
还未等她转头，腰间突然环上一双臂膀。裴荇居从身后贴过来，无声地抱住她。
庄绾停下，任他将脸埋在自己的颈窝。
她柔声问：“裴荇居，你喜欢吃萝卜素肉馅儿吗？”
“嗯。”裴荇居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庄绾盯着锅里烧开的水，水雾蒸腾，把夜色也染白了一片。
裴荇居的情绪就像这浓郁的黑夜，很快又将蒸腾的白雾包围，也将她庄绾包围着。
令她的心跟着柔软，还轻微地疼。
少顷，她放下东西，转身也环抱住他：“裴荇居，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啊，别怕丢脸，我不会笑话你的。”
裴荇居低笑起来，鼻尖拱了拱她颈窝。
经她这般打岔，那股萦绕在他心底的难过散了许多。
“到底因为什么事？”庄绾安抚地摸他脊背：“若是可以，不妨倾诉于我。”
半天，裴荇居没说话。
“行吧。”庄绾又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等你哪天想说了再说。”
裴荇居缓缓松开她，突然问：“那时候，你是不是很绝望？”
“？”庄绾懵了会，才明白到他问的是什么。
她点头：“庄府抄家那会，我听说要被送去教坊司确实难以接受，却并没觉得绝望。”
“为何？”
“因为有你啊。”抛开过去那些窘促，她坦然道：“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裴荇居，所以我就想，你一定能改变我的命运。”
裴荇居唇角浅浅地露出些笑。
“我曾一度对我的人生绝望。”他说：“但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为何？”
“因为有你。”裴荇居道。
他唇瓣又动了动，终是把想说的话如数埋藏心中。
因为你是温柔坚韧的庄绾，是我心之所向的光，是星辰熠熠，是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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