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欣端起碗,缓缓吹凉:“是不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这。。。。。”素娥迟疑片刻,苦着脸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外头好些传言对国公爷不利,奴婢也听了些。”
“贺州天灾的事?”
“娘娘也知道?”婢女惊讶。
梁意欣掩眉,这么大的事她又岂会不知?宫里所有人都瞒着她,殊不知宫里所有人都在暗中谈论。隔墙有耳,只要她想听都能听得着。
她笑起来:“我就不懂了,你们都瞒着我做什么?怕我动了胎气?”
“放心,还不至于。”说完,她缓慢地饮了口药。
素娥不解地打量她,悄声问:“娘娘,可外头都在传国公是。。。。。。是佞臣,说过不久,皇上就要把娘娘打入冷宫。奴婢也是担心这事,这些天都难以安宁。”
“他不会。”梁意欣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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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会?”
话落,就听见外头内侍高声唱:“皇上驾到!”
梁意欣起身欲出去迎接,那厢李瑾煜就已经大步进来,立即上前扶住她。
“朕说了你不必多礼,你有孕在身行动不便,还是坐着吧。”
梁意欣低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既入了宫便不能坏规矩。”
闻言,李瑾煜暗暗叹气。
他娶她进宫,原是想好生照顾她。可他发现事情并没那么容易,无论他怎么做,她皆难有笑颜,甚至。。。。。。比不上在阳东巷别院的时候。
“表姐。。。。。。”
“皇上。。。。。。”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
李瑾煜停下:“表姐先说。”
“皇上来得正好,”梁意欣说:“有件事,我想跟皇上商量。”
李瑾煜心头一跳:“什么事?”
梁意欣扫了眼殿内:“你们退下吧。”
“是。”宫人们如数退了出去,殿内安静下来。
“皇上,”斟酌了会,梁意欣道:“外头的事我都听说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梁家?”
“朕。。。。。。”面对她,李瑾煜难以说出心中的实话。
梁意欣刚入宫,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动信国公,至少让她坐稳后位,有孩子傍身。至少,让她对他生些情意。
但没想到,事情发生得突然,也超出他的意料。从政局势态来看,此时是除去信国公的好时机,而且,他也渐渐倾斜于后者。
正因为这个想法,这两日下意识地不敢来看望她,就怕她问出这句话。
“朕还未想好。。。。。。”这一刻,他不忍让她难过,温和道:“表姐不必担心,你父亲的事。。。。。。”
“我父亲的事,还请皇上严办。”梁意欣接话道。
李瑾煜一顿,诧异看向她。
梁意欣面色坚定:“你们不必瞒我,我其实知道。不只这件事,许多事,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梁意欣喉咙动了动,说:“我还知道闽州的事。”
李瑾煜眼眸微眯,静静听着。
“想必皇上也查到了,”梁意欣说:“我父亲做过什么?伤害了谁?无须我直言,皇上心里清楚,以及天下人都清楚。”
“皇上不必顾忌我。”她继续道:“皇上要做一个英明的君主,若是因我而不顾及宁雮县惨死的那些将士和百姓,那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这些年我在国公府长大,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呢?梁家并非外表见着的光鲜亮丽。整个梁家家族,乃至贺州上下都烂到了芯子。”
她拉着李瑾煜的手缓缓跪下来:“皇上只管严办,这世上有些人总该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此举,不是害梁家,而是救梁家。若任其下去,梁家会走入万劫不复境地。只有把一切腐朽肃清,梁家才能干净,才能永存。”
。
“你真决定好了?”
京城外一处庄子里,庄夫人与庄绾坐在茶炉旁谈话。
前些日听闻庄夫人旧疾复发请了大夫,庄绾早就想过来探望,但裴荇居不放心,特地选了今日休沐带她过来探望。
所幸庄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此前病发得急了些看着凶险。
这会儿,母女俩坐在屋子里,庄绾对她提起打算跟裴荇居成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