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后,梁意欣总算清楚信国公打的什么主意。想护她是假,护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一听她说腹中难受便立即派人来了。
想到此,她的心一寸寸发凉。
很快,梁意欣在一间大堂里见到了信国公。
他换了身简单的道袍,安静地坐在上首,堂内的烛火将他的脸照得明亮而沉重。
“父亲。”梁意欣进门。
“你要见我?”信国公淡淡地开口,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她腹部。
梁意欣道:“父亲,我总算见到你了,今晚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抛下。”
信国公眼底的神色变了变,些许探究地看向这个女儿。从小她性子就比较安静冷淡,对他这个父亲也不甚热情,这还是他头一回感受到被她如此依赖。
不过想来也正常,今晚的情况换做任何人都会紧张。
“你怕我把你丢下?”他问。
“当然,”梁意欣面色发愁:“我一直等在明玥宫等待,我以为禁军会把我抓去冷宫。所幸曹将军来了,总算把我带出来。”
“父亲,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真是害怕极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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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堂中央,脸上的神情着急又后怕。
信国公审视了会,问:“你怕什么?”
“怕什么?这可是抄家砍头的大罪啊,若是父亲未能成功,我岂不是。。。。。。”梁意欣抚摸肚子:“我和腹中的孩子岂能落得好下场?”
“你真这么想的?”
“父亲为何这么问?”梁意欣不解:“难道我不是梁家人吗?这种时候,我母子性命与父亲您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闻言,信国公眼里的审视淡去,暗暗松了口气。
他声音温和了些:“并非我不提前告诉你,只是这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是个藏不住事的,若是让你晓得兴许坏了计划。”
“也是。”梁意欣点头,在一旁坐下来:“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有把握?”
“你希望父亲成吗?”
“当然,事已至此,我希望父亲必成。”
“好。”信国公道:“不愧是我梁家的女儿,待事成了,你便可继承你姑母的位置。”
梁意欣扣着袖中的手指,想表露高兴,却觉得脸上的笑僵硬难展开。
她只能端起茶盏掩饰地饮了口。又问:“父亲有几成把握?听说赤风军集中在午门,但午门有许多禁军,若是冲不进去,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你放心就是,宫里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了。”
梁意欣心下一惊,不动声色问:“真的?怎么安排的?”
信国公看过来。
梁意欣紧张:“父亲不必瞒我,今日之事令我担忧得肚子发疼。若无万全把握,我难以安心。”
闻言,信国又扫了眼她的腹部,说:“告诉你也无妨,我早就跟禁军左营副统领杨智打过招呼,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开城门入内。”
一听,梁意欣长长舒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父亲,”她起身:“女儿先回去歇息,今日提心吊胆实在精力难济,女儿等父亲的好消息。”
她在素娥的扶持下福身行了一礼,转身缓缓走出门。
然而才出大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好你个贱婢!”她大声训斥:“走路都不当心,你想害死我腹中孩子?”
素娥赶忙跪下:“小姐,奴婢并非故意的,奴婢适才没仔细看路。”
“哎呦。。。。。。”梁意欣捂着肚子:“我有些疼。”
信国公赶忙走出来:“怎么了?”
“父亲,”梁意欣指着跪在地上的素娥:“我肚子有些难受,劳烦父亲给我请位大夫来。”
说完,她又转头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贱婢先关起来,回头再好生教训!”
。
皇宫。
勤政殿里,李瑾煜坐在龙椅上左手与右手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