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蜀州,这里曾是昌国故地。十六年前昌国被大曌所灭,并在此设州郡管辖,从此,昌国故地成了大曌版图。
如今十多年过去,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被称为鱼米之乡。
其商业也极其繁荣,古老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邸店林立,酒肆、酒楼、墨轩、布坊、铁铺、食店等等应有尽有。
街道两旁还摆满了各色小摊,有卖小儿傀儡子的,也有卖针线香囊的,更有卖女子团扇胭脂的。除此之外,还有颇具地方特色的变脸表演,杂耍的人抬袖一掩,转头便变出了另一张花脸,喜怒哀乐五花八门,逗得抱在臂弯的孩童一会哭一会笑。
庄绾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热闹本该是惬意的心情,可此时此刻对着个讨厌的人,实在惬意不起来。
梁锦羡轻摇折扇坐在对面,依旧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淡色的眸子微敛,薄唇浅勾,三分邪气,七分风流。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啊。”他折扇一收,闲闲地问。
庄绾冷着脸:“你把我掳来这里,难道我应该高兴?”
“你词儿不对,不是掳,是‘请’。”梁锦羡道:“别忘了,我可是派了好些人,花了好大阵仗把你请来的。”
“然后呢?”
“然后啊当然是有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
梁锦羡神秘一笑:“过些日你就知道了。”
“深井冰!”
“深井冰是何物?”
“是赞美之词,”庄绾假笑地眨眨眼:“我这是夸你呢!”
“多谢!”
“”
“梁锦羡,”庄绾没耐心地问:“你掳我来这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想你了啊,故友见面”他也学着眨眨眼睛:“惊不惊喜?”
惊喜泥马!
庄绾忍着脾气:“你是不是想拿我要挟裴荇居?”
“啧啧”梁锦羡不赞同地说:“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要挟他做什么?他在京城,我在蜀州,有何可要挟的?我只是想给他添点堵而已。”
“哦,我听说了,裴荇居是镇国将军之子,这就更有趣了。”梁锦羡眼底露出些戾气:“我与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他喜欢的女人如今在我身边,你说是不是有趣?”
“疯子!”
对于庄绾的辱骂,梁锦羡全然照收,不仅不气反而还笑得十分高兴。
“你要带我去哪?”须臾,庄绾问。
梁锦羡道:“既是不高兴,我便带你去看点高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且去酒楼用膳。”
他兀自欢喜地说:“蜀州美食可谓天下一绝,你不是喜欢吃么?可尽情吃个够。”
庄绾不想搭理他,梁锦羡这种人打不疼骂不痒,你越表现得气怒,他越来劲儿。
她索性扭头望着窗外,阖眼静默。
孰料,梁锦羡啧了两声:“许久不见,你生气的样子更加可爱了。”
“”
庄绾睁开眼,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梁锦羡坐得端端正正玉树临风地扇着扇子,任他打量:“怎么?是不是瞧我越来越顺眼了?”
“梁锦羡,”庄绾问:“你可知你现在是钦犯?朝廷到处通缉你,你堂而皇之出现在这就不怕官府的人现?”
闻言,梁锦羡一愣,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大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很优雅,以扇抵额头,肩膀颤抖,有几分病态的狂妄。
“朝廷抓我?哈哈哈”好半响,他停下:“我梁锦羡就在这,等着朝廷来抓。”
“你为何不怕?难道你在蜀州有人?”
“你想打听我的事?”梁锦羡像看穿她的意图似的:“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知道我的事,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嘛是我的女人。”
“你想做哪种人?”他抛了个媚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