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停没理他,问其他人:“大家这几天有谁碰过白桉的枕头吗,比如说他枕头掉地上了帮忙捡起来之类的都算。”
男生们彼此看看,最后都摇了头。
季停点了点头,说:“那白桉枕套拉链上的血就很好玩了。”
季停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季停接着道:“除了血,还有一个黑色的拇指印。”
“虽然你这个人性格不太好……”季停话刚出口,白桉就翻了个白眼:“你居然好意思说别人的性格不好?!”
“别翻白眼,这么多老师在这儿呢,放尊重点儿。”季停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欠打,说完了以后他顿了顿,然后看向林副校长他们,规规矩矩说道,“辛苦总教官和老师们了,要不,剩下的事就我们宿舍自己内部解决?”
林副校长几位看看彼此,最后林副校长笑道:“也好,那就麻烦总教官先带着我们在训练场看看。至于你们几个孩子,等会儿就该吃午饭了可别错过了,要是解决不了,有什么需要老师插手的……”
“您放心,我们不会瞎逞强的。”季停笑眯眯的。
等林副校长他们都离开了宿舍,张淞玉才催促道:“季停,你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偷钱的人真是我们之间的?”
“慢慢来,别急。”季停看向白桉,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虽然你性格挺坏,但是还挺爱干净的,每次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那个拇指印应该不会是你的。最关键的是拉链上的血。”
季停走向白桉的床,把枕头翻过来,把拉链处的布料掀起来,露出刚才说的血迹,说:“血迹看着还挺鲜,应该是在一天以内留下的。白桉说自己没受过伤,其他人也没碰过白桉的枕头,所以血迹很有可能是昨天拿走白桉的钱的人的,那人多半是小心翼翼把手伸到白桉的枕头和被子之间拿钱的时候被突出的枕头拉链划到了,不出意外的话,能把拉链染上、还染到了一点拉链布料的伤口不会太小,至少不可能不到一两天就痊愈得无影无踪。”
“总的来说就是,拇指印和血迹在很大可能上是昨天拿钱的人留下的,当时他的手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有点脏,去摸钱的时候在枕头上留下了印子,同时被拉链划出了一个伤口,还把血染到了拉链附近。”
季停话音落下之后,好半天没人说话,之前帮季停说过话的宋合先开口道:“虽然说可以通过血迹验dna吧,但是那也只是在电视剧里边看见过,我们现在也不可能验啊,总不能谁手上有伤口就是谁吧,这些天在军训,不小心弄伤了也很有可能。比如说我,你们都知道,我之前手上就受过伤,现在还没好呢。”
宋合抬起手摇了摇,右手食指上包着的纱布很显眼,这是之前拉练的时候受的伤。
“而且……虽然你说得很肯定吧,但是就那么确定这血迹是一天内染上的?万一是白桉以前弄伤了结果忘了,或者说是当初我们还没来这里的时候、负责把已经洗干净的床单被套分到每张床上的人的呢?”
“根据血的颜色和状态来说,应该是一天以内的,不过这个暂时说不太清楚。”季停正色道,“所以我们再说回那个黑色的拇指印。你们凑近了闻,会闻到一股味道,如果我没弄错,应该是……红花油的味道。”
“红花……油……”张淞玉说着,语慢下来,声音也小了下去。
不约而同的,男生们的视线都落到了一个人身上,而在视线焦点的宋合一脸难以置信:“季停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碰过白桉的枕头拿了他的钱吗!是,我拉练时脚扭伤了前两天在用红花油,而且我和你一样忘了带现金来,可是你不能这么瞎猜污蔑人啊!我之前还帮你说话……”
“宋合,”季停看着他,“你记得吗,昨天上午练习打靶,之后你捡了几个弹壳带回来说要做纪念,弹壳上有黑色的东西沾到你手上了,你还在抱怨洗不干净。另外……昨天下午我从宿舍拿了小板凳再回训练场的时候,看到你从训练场外的草丛里出来,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再想想……宋合,白桉丢的钱上,应该沾着和他枕头上一样的,多多少少的血迹,还有黑色的印子。”
宋合咬咬牙,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愤怒,但是又不止是怒意。
“季停!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福尔摩斯还是包青天!”
季停很镇定:“巧了,我曾经有过目标还就是福尔摩斯。”
宋合一时没说话,而另一个当事人白桉也紧抿着唇没开口,其他男生也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
“其实……这只是季停你的猜测嘛,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可以,别这么严肃,平白伤了感情。”张淞玉突然开口道,“我在想,或许是我们出门的时候一时没注意,真忘了锁门了。”
只是,张淞玉说完之后,并没有人接过话茬。
季停靠在桌边,一脸平静地看着宋合。
又过了一会儿,白桉突然开口了:“好了,说起来也到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食堂的饭菜都没……”
“对不起。”宋合声音很低,打断了白桉准备息事宁人的话,接着他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对不起……白桉你的钱的确是我拿的,被我藏在了季停看到的那个草丛里的一个小树桩旁边,就跟季停说的差不多,我藏钱的时候才注意到,上面沾了我手上的血,还有一点点黑色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