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珍萱和冉闵义不容辞地答应帮忙,谷青旋只说尽力试试,我除了正事和感谢也没别的话可以说了,所以送上了从大楚带回来的小纪念品之后,也就没有多留。
周靖兰后来带着东书蓉怒气滔滔地到我住客栈兴师问罪,我一句话都没说,站在原地任她们破口大骂。曾经的友谊,就这样结束吧,以后我跟她们就两不相欠了。
因为有项链在,所以无论多少踢打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感觉的,但她们的痛骂却格外的刺耳,我忍了好几个时辰,等她们走了,才摇摇晃晃跌在床上,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真的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飞凰师父默默地走来,坐在床边拍着我的背,“总要有这一回的,过去了就好了。”
我忽然想起了母上,她也曾如此慈爱,于是眼泪流的更凶了。
在帝城又逗留了三天,我和飞凰师父才准备会越子山去。早上正在清点行装的时候,上官霖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查到那个老四的线索了!”
“真的?他在哪儿?”我拽住上官霖,兴奋地问。
上官霖好不容易才把气倒匀了,“啊,方才冉闵大人才给我传信,说是已经找出最近几年从彭州进入帝城,又才出过关口去过大楚的人了。有十几个,这是名单。”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是从边境上快马加鞭递送回来的,冉闵大人自己都没来得及看,就直接托我给你送来了。”
冉闵真是好样的!知道我着急,查得动作这么迅速,我急忙打开名单开始浏览,上面除了人名,还记载了从彭州离开到帝城的时间以及从帝城离开到大楚去的时间,几乎都在我们家出事的时间之内。
我爱骊国的户籍制度啊~虽然我自己经常不遵守它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柳子言?!”我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他,他怎么会在这里?”(⊙o⊙)!
师父很淡定地接口,“尓芙,在命脉之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害你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在你身边。”
我震惊了,竟然是柳子言?!这这……这他妈的不是拍电视剧吧?!我身边居然有敌方的卧底?“去查,赶紧把他在哪儿给我查出来!”我声线发抖,“立刻就去!”
上官霖从来没见过我如此愤怒,立刻拿着名单去请求冉闵协助了。
一股无力的感觉侵蚀了我的身心,柳子言,这个才籍的有名才子,竟然为了帮朋友报仇,装成下人混进我家,甚至还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当初还调戏了他好一通,要是我知道他会给上官家带来灭顶之灾,我绝不会,绝不会……
深深的懊悔让我痛恨自己当初的软弱,不就是想念起以前的事儿了吗?自己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干什么非要去招惹柳子言呢?
也许我当初在他面前表现的稍微好一点,他就不会帮他的朋友毁掉整个上官家了……
“尓芙,别胡思乱想了,不知者无罪,他若是想帮姚家的后人,那无论你怎么努力,结果都还是一样。就像骊晟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扭转在你心里的形象。”飞凰师父慢悠悠地说,“因果轮回,都是报应,我不会阻止你给上官家报仇,但一定会让你尽量少犯杀孽。”
……师父,这么久以来,您还是头一回真的像个看透世事的神仙了。
“师父!”我扑过去抱住飞凰,“我心里难受……”
飞凰毫不费力地把我弹开,“要哭回屋里哭,这可是大街上。”
呃……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_=
于是,我和飞凰师父又在帝都多留了两天,等候冉闵的消息,这一回冉闵是亲自把柳子言的具体情况送来的,大体上跟他进我们家的时候,我调查的情况是一致的。但是,他隐瞒了他小时候在彭州的那段经历,更是隐瞒了他和姚墨的儿子交情匪浅的事实。
按理说柳子言当时被我带到了延州,应该跟我的其他下人们一样,被骊晟弄回帝城来了。但这小子偏偏是才籍,没有过错不得充奴,加上他又是有名的才子,所以一到帝城就立刻亮出才籍的身份,骊晟又很想拉拢他,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将他从下人的队伍里摘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柳子言谢绝了骊晟的提拔,继续帮他的朋友搞我,一路从帝城跑到了大楚国。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气得口不择言地骂,顺手还砸了一个杯子,“他现在已经往簏州去了,你们行动快些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他。”冉闵摊开地图,在上面指点着,“我估计他是去见姚家的人。柳子言在帝城的时候,只是跟一些原来就有联系的才子们聚了聚,里面应该没有姚墨的儿子。”
冉闵如今身兼骊晟的情报机构头目和帝城兵马总司令两个要职,要查到这些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好,那我们马上启程去追柳子言,冉闵,谢了!”我重重地跟冉闵握了一下手。
“这个你收着,到每个地方询问柳子言踪迹的时候就说是我派你去查的,这样下面的人才不会怠慢。”冉闵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令符来,“你自己一路上要小心,等事情都办妥了,记得回帝城来找我。”
冉闵真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这是自然,等我替上官家报了大仇,一定回来好好地感谢你,替我跟珍萱她们也打声招呼,大恩不言谢。”我一抱拳,郑重地许诺。
当天下午,我和飞凰师父坐马车离开帝城。
马车虽然没有直接骑马快,但飞凰师父有加速器,只要到了稍微偏僻一点儿的地方就可以直接飞起来了,总体速度还是比骑马快了很多,我拿着冉闵给的地图研究了半天,才发现从帝城到簏州一共只有两条可行的路,沿着两条路都得去问了。
“直接去簏州问他又往哪里走不就行了?”师父提出异议,“笨啊你!”她又隔空敲我的脑袋。
我抱头鼠窜,“哎哟,万一他是想迷惑咱们呢?!”
师父嗤笑,“那就从簏州再往回找,我可不愿意老在这破车里颠着,屁股疼!”
我无语……师父,您果然是在人间学坏了,哪个神仙会用这么粗俗的语言表达方式啊……
夜里头我们到了簏州,直接杀到当地的太守府去,一亮令符,簏州太守几乎是提着裤子从床上飞奔出来,替我们查这几日的通行记录。
“啊,有了!才籍柳子言,三日前到达簏州,当日出城。”簏州太守满头大汗地指着名簿上的记录,“您看。”
我伸头一看,记录上是柳子言没错,笔记也跟冉闵拿来的柳子言的字体很像,“往哪里走了?”这种账本一样的东西我看不太明白,干脆直接问簏州太守。
“啊,这个还要问周边几个州城,您二位先歇歇,我这就派人去问。”簏州太守露出一脸十分狗腿的笑容,“冉大人面前,还请两位美言几句……”
“快找人去查!”我可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
簏州太守一惊,唯唯诺诺地提着裤子跑出去发号施令了,我叹了口气,展开地图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