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言的脸又是一阵的红,不过好歹是按着我说的,把腿缩进被子里,转过身去躺着了。
小样,害什么羞啊,才子了半天就没一个姑娘主动献身?我才不信呢!
骊国的民风开放程度超乎想象,尤其像是柳子言这种沾了才子之名的人,大把的姑娘仰慕是肯定的。而且骊国有处女处子不得婚嫁的传统,想必心仪柳子言,想把第一次献给他的是大有人在。但是看柳子言刚才的表现,也真是够纯洁的,难道是他本来就喜欢被动,还是装出来的?我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想更高些,这不,人现在是乖乖在我身边躺着呢么。
夜是真深了,吹灯,睡觉。
柳子言把被子卷了大半,我用手使劲拽了拽,“喂,就一床被子,你想我晚上冻死啊?”
那边毫无反应,就在我思考我的被子是在库房里还是在另一个屋的柜子里的时候,床里面忽然动了动,柳子言悄无声息地在被子里拱了几下,最终还是让出了一半被子。
这家伙还算有良心,我毫不客气地钻进被子里。上官尔芙这床是特别定制的,比一般的床宽大,在上面打起滚儿来不是一般的舒畅,但也有问题,那就是因为开放性太大,所以没什么御寒的功效。
啧,身边躺了个人,即便是没啥动静,我也很难入睡。实在没辙了,就开始掰着手指在心里默默地数绵羊,这一数不要紧,想起了没穿越的时候的事儿了。
以前我叫白沁,从小到大家里都不富裕,父亲很早就跟母亲离婚了,母亲把我养到高中就因为骨癌去世了。本来以为上了大学,自力更生之后活的能够轻松一些,好不容易进了舞蹈团,我却在一次体检中查出骨癌,而且医生断言,大概只剩下一年时间了。
本来我是想瞒着所有人,开开心心地过完最后一段日子的。但追了我很多年的学长刘一骏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我的体检报告,他真是很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是爱我------因此,他给我提供了一个参加穿越试验的机会。
这个实验的本名不叫穿越,而是叫多向空间转移,物体的转移试验已经十分成功,动物的试验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人体……暂时没有数据。说实话,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国家机密级的实验项目,要不是恰好刘一骏在负责选拔人体实验者,我也不会有机会重活一次的。
所以刘一骏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很小心,也很慎重,而我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我只剩下一年好活了,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无论是怎样的人生,我都会好好地把它继续下去。所以经过一个月漫长的各种准备,我在刘一骏学长的注视下,从原来的那个消失,到了这个地方。
我猜我的试验没有完全成功,因为我的灵魂现在装在上官尔芙的身体里面,而原来的上官尔芙不知道哪儿去了。要是情况正常,我们两个应该只是进行时空的互换,并且交换部分身体特质,两个人都能健康地活下去。
想到这儿,我觉得有点儿对不住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上官尔芙。据说系统抽选的实验体都是在各个空间内意识不清的人,她可能只是晕过去一会儿而已,但却永远的醒不过来了。
我……有可能间接地害死了一个人。
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觉得害怕,尔芙姑娘,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么想着,我不能自已地哭了。
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冰凉的实质提醒我,我现在还活着,活在另一个世界,不叫白沁,叫上官尔芙。
柳子言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转过身来看我,发现我泪流满面。
床头上的灯虽然被我灭了,可外间的灯还亮着,所以柳子言能够看到我在哭。
……真他妈的丢人!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没事儿回顾自己的历史干什么!让人看笑话了不是……我在心底骂自己。
“你……没事吧?”柳子言轻轻问了一句。
“呜呜……呜呜……”该死的!这种时候你干嘛要问这种问题啊!?不关心的话,我自己平静一下就能好的。
我猛地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柳子言见状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我,你,你别哭啊,我,我原谅你好了。”
靠!感情才子大人以为是我对轻薄他这件事做出了深切地悔悟呢?“呜呜,柳子言……”我干脆掀开被子,八爪鱼一样地缠到柳子言身上,谁让你没事儿关心我的?那就让我抱着哭够了再说吧~
柳子言竭力地平衡着身体,不让自己直接倒在床上,我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在他身上乱抹……别说,柳子言抱起来手感还是很不错的,身体很暖,虽然瘦,身上也不全是膈人的骨头。
慢慢地,我的眼泪止住了,柳子言动都不敢动地任我抱着,等我完全停止了哭声,才伸手拍了我一下,“好了吧?”
这叫什么话?我吸着鼻子,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柳子言吓了一跳,“啊,你,你的脸……”
眼睛肿了对吧?鼻头是通红的对吧?我极尽哀怨地看他,“都是你……”
“我,我又没做什么……”柳子言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明明是你……”
我用袖子擦了擦脸,“好了,别说了。太晚了,再不睡明天我整张脸都得肿起来。”
柳子言皱着眉头往自己身上一瞧,胸前和肩上湿哒哒的一片,我伸手去扯他的外衣,“你干什么?!”柳子言往后一退,惊问。
“你要穿着湿衣服睡觉?”我的手停在半空,柳子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算了,让他自己脱吧,我自行躺下,转身背对着他。
过了许久,就在我以为柳子言准备坐着呆一夜的时候,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大概是柳子言觉得我睡着了,所以放下心来,将被我弄湿的外衣脱掉了。
又过了一会儿,柳子言却始终没有钻进被窝,我起身一看,他将身体缩成一团,靠在床柱旁,黑色的发垂下来,挡住了半个脸。
嗷!柳子言这小侧脸真是帅的掉渣啊!我连人带被子一起扑过去,强行把柳子言拽倒,然后动作迅速地往人怀里一钻,“你!”柳子言被我的动作惊醒,理所当然地开始挣扎。
“你再不睡我就亲你了啊!”我揽住柳子言的腰,杀气腾腾地抬头威胁。
柳子言一怔,最终还是在被我亲和被我抱着睡当中选择了后者。
哼哼!你还斗得过我?我心满意足地在柳子言的腰身上吃了一把豆腐,啧,脱了外衣,抱起来手感更好了……
“你,你老实些。”柳子言低声地警告,但声音明显地是虚张声势,手脚都紧张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我在心里偷笑,这把眼泪流的值啊,要是这个人体抱枕能长期使用,那我就天天哭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