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運昌的臉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雨中,好像變得模糊和冷漠。他沒有重複剛才說過的話,轉身打傘走了。
「毛病。」謝立撣撣菸灰,莫名其妙道。
他看著那朵格子傘面移動至路盡頭,煙只抽了幾口就掐了。
不就是抽菸,至於嗎。
他不耐煩地想。
第二周回了學校,謝立忙到連沈榷約籃球都推了。
陶運昌的時間表,安排的見縫插針。休息也不許謝立打遊戲,只能聽音樂和睡覺。
兩人因交易自然地熟絡起來。班裡也有人偷偷打量頻繁傳作業本的他們。
程宇來陶運昌位置上聊天,小聲指著謝立問,「他對你下了蠱?」
「怎麼背著人說壞話呢。」謝立邊抄宿舍條例邊說,「我和樓長叫互惠互利。」
「我看只對你有利吧。」程宇挑釁道。
「謝立出錢,我出力。」陶運昌在批改謝立的作業,頭都沒抬地解釋。程宇知陶運昌家困難,也不便多說,但他看過謝立慘不忍睹的分數,對好友產生了敬佩。
補習的前幾天,謝立用腦過度,回宿舍倒頭就睡。終於在周三,因為陶運昌要去做市立活動的隊長,被老師放學前喊走,使謝立得以喘息。
沈榷在為明天的出遊收拾物件,見謝立終於不再面朝作業背朝天,打道,「陶運昌抓住了你什麼把柄,這麼賣命學?」
謝立懨懨地折起衣物塞進箱子,塞完才反應過來不是回家,又把它拿出來,慢吞吞放進書包。他有氣無力道,「不知道,我可能被奪舍了。」
「聽說你們是學習小組。」沈榷收拾完打開一罐偷藏的氣泡酒問,「你是不是給陶運昌錢了。
謝立看他喝,也摸出一罐,倒了一大口道,「給了他一萬。」
「一萬?」沈榷驚訝到愣住,又說,「你們真是一個敢給一個敢收。」
「那他一般收多少學費啊。」謝立疑惑道。
「幾百塊吧,一學期可能就收一千。」沈榷眼裡全是同情。
謝立也不知道是喝酒太快頭暈還是累傻了,揮揮手大方道,「做慈善,做慈善。」
「牛。」沈榷比了一個大拇指,又和謝立商量了後天堵人的細節,就去洗澡了。
宿舍里只剩謝立一個,他看著桌上陶運昌布置的作業表,有些眼花。他晃晃悠悠地坐下來,不自禁地提起筆,就想寫題。
陶運昌為謝立繪製了一張易錯點小報,清秀的字跡旁還有簡筆畫,漂亮的像印刷品。比他在市裡的名師補習班的講義用心太多,幾近於私人定製的課程。
謝立逐句讀完,自言自語道,「什麼叫做慈善?陶運昌這才叫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