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說,「在大寺啊。」
「在大寺里你吃葷腥?」陶運昌神情嚴肅,讓謝立有點慌張,支支吾吾又摸出一根沒開的澱粉腸說,「要不你也吃啊。」
陶運昌一把收了他的食物,居高臨下地對謝立說,「你可以不信這個,但這種行為我不想再看到。」
謝立見他真的生氣,只怕他一怒之下又反悔不要自己了,趕忙拽住陶運昌衣服,把牛奶扔進垃圾桶說,「小運哥,我不吃了。」
陶運昌被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鬧得沒了脾氣,又覺得無奈說,「你怎麼總喜歡做這些沒邊界的事?」
「我家沒人管我這些的。」謝立又抽了抽陶運昌的袖子說,「你可以告訴我啊。」
「我的話你聽進去過?」陶運昌扔了吃食,開始整理謝立做的測量。意外的都算準確,沒有大的差錯。
「你的話有的也不是很合理。」謝立見陶運昌掃視過來的冰涼眼神,聲音弱下去道,「不過你要是管我,我會很開心的。」
陶運昌聞言忽然感到無話可說。他從小管事,管奶奶的店面帳目,管陶建成的生活起居,管整棟宿舍樓,管到最後都以沒有好結果收場。
他不知道如果又跨入那道親密的界限,管著謝立會有什麼結果。現在的他給不起謝立什麼,要是有一天面對分離,謝立會後悔嗎。自己會重走進入獄時的那種絕望嗎。
陶運昌沒有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今天晚上,應該安排謝立去外面吃些肉食,讓他至少不再大寺裡面饞嘴。
陶運昌嘆了口氣,從包里摸出手機,卻發現有五個程宇的未接來電,他正想著撥回去,社交軟體的橫幅卻突兀地跳出來一行字,陶運昌皺眉,趕快拉著謝立向大寺門外走。
謝立問他怎麼回事,陶運昌少有地焦急道,「何招了。」他頓了頓又說,「口供里說,是陳阿姨勒死了陶建成。」
第76章75。
車快駛於鎮南大道。
上一位乘客餘留的甜膩香水味,讓面色蒼白的謝立有些反胃。他不安地坐著,手指交握又鬆開。陶運昌在旁側回程宇電話,把消息聽明白後才掛機。
「何所言並無確鑿證據。據他所說,是在幫陳阿姨搬家時,看到房內爭執,陳阿姨正用束縛繩緊勒陶建成脖子。還說陳阿姨未告知他屍體下落,僅僅要求以錢財助她隱瞞。他把所有罪責推給一個去世的人,供詞卻滿是漏洞。」
陶運昌伸手去攬謝立,謝立身體僵硬地靠過來,喃喃道,「媽媽會做殺人的事嗎?她殺生都不敢的。」
陶運昌頓了頓安撫道,「別下定論。就算是真的,如果面對的是磕藥後的陶建成,也事出有因。」
謝立在陶運昌臂彎里躺了一會兒,又似想到什麼,掙開了一點幽幽地問陶運昌,「如果媽媽真的害死了陶叔,你會恨我嗎。」
陶運昌聞言冷冷道,「動動你的腦筋,想想我為什麼坐牢吧。」
「可那終究是你爸。」謝立輕聲道。
「你不要給陳阿姨擅自定罪。而且。」陶運昌垂眼,苦笑道,「對我而言,你比陶建成。。。」
他話還沒說完,司機就打斷說,前面有點事故,但索性腳程不遠,建議他們下車步行。謝立整個人懵懵的,老實下了車,也沒再追問陶運昌未說出口的話。
進了警局,陶運昌護著謝立去找對接案件的警員。
警員提供的案情進展與程宇的告知大差不差,說何一口咬定陳美娟殺人,卻並無證據。
且辦案組提出質疑。陳美娟曾多次在日記中提到手臂骨痛,肌肉無力的問題,能否作案也值得懷疑。
謝立聞言趕忙抬頭起頭說,「媽媽在我幼兒園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右臂存在粉碎性骨折,兩隻前臂都有肌肉損傷。」
「疼痛陰雨天最明顯。甚至嚴重時杯子都拿不起來。這困擾在日記本上被反覆提及。」陶運昌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陶建成失蹤當日,鎮上在下暴雨,就不知道市里是什麼情況。」
警員點點頭說,「如果陳美娟有這種隱疾,能否作案會是一個問題,何的口供就有隱瞞。我們會重審訊,你們如果有線索,也儘快告知。」
謝立這才恢復了一絲血色,陶運昌捏捏他耳垂,發現過去的大洞已經幾乎長了回去,頗感安慰地說,「叫你不要心急,也別一心給陳阿姨扣帽子。」
「可她的嫌疑並沒有洗清吧。」謝立轉過臉,眼裡仍是迷茫,陶運昌摸摸他的額發,要他耐心等待。
兩人在接待室的凳子上緊貼著坐了會兒,程宇一進門,就看到陶運昌握著謝立的手,挑了挑眉,但並未多問,只說,「何把罪名都扣給去世的陳阿姨,這事立案都沒法立。「
陶運昌皺眉道,「他用他母親帳號收陳阿姨的錢,那家裡其他人有問詢嗎?」
「還在查。她老婆有點古怪,以前是王局的小情,帶一個快考大學的兒子。陶建成失蹤以後莫名其妙就跟何了。」程宇也沒有更多的消息,只提了一嘴八卦。
接待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三人皆是憂心忡忡。程宇虛咳一聲打破道,「兩天後蘇鑫的請客,你們倆這狀態還去嗎?」
謝立憂心裡又疊加了退卻,他剛想問陶運昌去不去,卻見陶運昌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而後對程宇說,」沒問題,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