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装十三嘛,谁还不会?
云南冷冷的转过脸,不再说话。
云西也不说话,闷闷走了好几步。
“我还在等,怎么不说了?”走了几步,云南终于又道。
看着他一副全然不解无辜的样子,云西顿觉自己装十三的技术还远未上道,她无奈哭笑,却还是老老实的交代道:“他说的‘初看咱们一个女子,一个少爷’那里,生生被截断了一半话。”
“截了什么?”
云西潇洒的一甩刘海,仿着殷三雨的口气,煞有介事的道:“初时,我看你们一个是个如花似玉小姑娘,一个是疲弱多病贵公子,偶然间起了善念,才阻拦你们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地儿。只是,没想到姑娘如此豪爽不凡,那样下作的手段都没能将你吓跑,竟还有心思细细查案···”
云南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学得倒挺像。”
能把冰山逗笑,云西总算找回了点面子,很是得意,“他的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过,你真觉得他耍流氓是出于好心?”
“十几碗,便是武松也醉了。酒后之言,尚有两分可信;光天化日,在县衙大堂前轻薄同僚,本就是愚蠢之极的举动,本还有五分可信,但是,得以确定赶不走咱们,暂且示好,保证最起码不敌对,不被敌对阵营收拢。”云南沉吟了片刻,又缓缓道:“涉及利益冲突,消减两分,如此,勉强五分。”
“五分?”云西黑着脸。
这特么和没说有区别吗?
“你怎么想?”云南问。
“我?”云西忽然记起了什么,忽地举起拳头,瞪着眼睛,恨恨的说道:“我管他真心假意,好心歹意!敢调戏本大爷,都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云南你就给我瞧着吧!逮到机会!看我不整死他小丫的!”
云西正嘚瑟的起劲,眼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影,刚要闪避,额上早已中了一个大大的爆栗子。
“哎呀!”云西忍不住痛呼出声。
云南站定在她面前,右手还悬空保持着弹栗子的手势,脸上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感觉,就和往常一样正经。
“叫哥!”他冷沉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
云西疼得龇牙咧嘴,刚要作,他却又飘出一句话,便自顾自转身,自顾自走了。
“异世的白话,不要再讲了,容易出事。”
云西彻底无语。
如果不是额上酸麻的痛感尚在,她真不敢相信,这个正经刻板的珠穆朗玛冰封还会爆人大栗子。
爆也就爆了,偏还要这样一本正经的没有半点人性。
但她却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自己受他影响颇多,可他又未尝没受她影响。
“好吧,下次不说了,哎,你等等我呀。”
一个失神,云南已经将她拉出好远,穿堂绕室的,很快就走到了吏舍院前。
云西无奈只能快步追上。
谁知刚追上,云南忽然脚下一滞,一堵墙一样的挡在了云西的面前,云西赶紧刹车,恍惚间,却觉得前方吏舍半圆形的月亮门中,似乎有什么人正站在里面。
云西扶着云南的手臂探出头,杏圆的眼睛忽然一亮。
前方有一人,执一灯,正傲然的站在黑漆漆的院中。
灯笼昏黄的光线四散,勾勒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形,虽看不他的脸,却看得清他宝蓝色锦衣长衫,绣工精美的花样。
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云西记得,那应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
“符生良?”她不禁讶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