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岱伦没好气的撇撇嘴,还是坐正了身子,不再插话。
云西知道,符生良虽是知县,却早已是个空架子,若不是还有些背景,滕县知县的位子怕是早已易主。
胡氏明摆着就是在向知县与杨氏一派彰显领地权威。
但她还是向胡珂一拱手,语带感激,“吕德才一案,犯人已经伏法,但之所以不结案,乃是因为,犯人背后还有主谋!”
胡珂捋着胡子温笑着点头,示意云西继续说下去。
“证据之一,门扇!”
“门扇?”有人轻声疑问。
云西肯定的说道:“就是门扇!据仵作检验,吕家门扇门栓都是经过精心改造的,从外面根本撬不开,非巨大的外力不能破坏!而被贾四敲坏的门就损坏严重!”
说着她双手一拍,立刻有人从门外抬进一张门扇。
云西扫了一眼,正是何捕快与另外一名捕快。
她指着门锁破损处继续道:“大力破门,如果数倍强壮于贾四的吕德才正常入睡,必能听到声响,那么贾四就是自寻死路!”
“但,如果吕德才是不正常的入睡,而是昏迷不醒,其中情况贾四又如何得知?所以必有内线告诉了他确切的消息,贾四才能实施这次凶杀!”
众人不禁跟着微微颔。
“证据之二,馒头!”
有人轻声笑。
不是门,就是馒头,这些证据听着都很不靠谱啊。
云西微微一笑,“这馒头可不是一般的馒头,午食是饼,晚食才是馒头,但只有馒头被下了大剂量迷药,可谓是精心设计,用心良苦!”
众人听得都是一寒。
“这些都是李慧娘在回娘家之前,亲手所做。知情的贾四,只需先观察吕德才正常在家,深夜时就可以上前大力敲门,如无反应,即可知吕德才睡死无疑,便可以肆意破门,堂而皇之的入室杀人!”
“所以李慧娘‘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的罪名确定无疑了?”白白胖胖的胡知权眯细着眼睛问道。
“冤枉啊!”听到胡知权的话,李慧娘凄厉哀嚎了一声,挣着衙役的钳制拼命上前辩解:“民女不过是被李元欺骗,这些都是李元的毒计,他后来还把民女卖了,他就是个拍牙花子的人贩子!”
李慧娘还在继续辩白,云西阴沉的脸色却稍稍见缓。
还好,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设进行。
李慧娘并不知道菱藕香和金魂寨的名字,虽然语带拐卖,但是不涉及兖州势力,就有她回旋的余地。
但是她也注意到,杨拓与杨洲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
接下来就是意料中的李元的辩解。
无非还是车上那套话,全是李慧娘的毒计。
不同的是,他只说自己是因为害怕了这个狠毒的女人,才转手卖掉的,按照他的说辞,他就只卖过这一个女人。
看来,李元比她更害怕牵扯出菱藕香。
这时,坐在杨拓下的李儒出声问道:“那这两人究竟谁是主谋?”
云西肯定的回答:“这三人皆是主犯!”
李儒皱了眉,“一般都是有主次之分,会有这么巧,都是主犯?”
“在这之前,”云西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符生良,气定神闲的说道:“请容许卑职先回答胡典吏的问题。”
胡知权也是一愣,随即又点了点头,像是已经回忆起之前对于李慧娘以妻妾之身谋杀亲夫论断的问题。
符生良摆了摆手,示意云西继续,她才继续说道:“即便李慧娘亲手杀了吕德才,也不会犯‘妻妾故杀夫者’;‘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这样剐刑的罪过!”
“为什么?”胡知权脱口而问。
“因为,李慧娘根本不是吕德才的妻子!”
众人登时一片哗然,连李慧娘都惊讶的抬起了头。
云西挺直着身子,踱着步子,环视众人,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吕德才上山时,偶然救了李慧娘,起初以送慧娘回家为由,骗取了她的信任。中途借口回家拿路费,顺势就**了李慧娘!后更是将其囚禁在家,一囚就是十几个月!”
“其间不仅没有三媒六聘,也无婚姻见证,更没有见过李家长辈,只是长年囚禁而已。敢问诸位,吕德才所作所为,哪里是正常婚配?”
说着,她越义愤填庸,“这明明是***良家妇女!”
“所以吕德才在被杀之前,就已犯下抢夺良家妇女奸占妻妾者的绞刑罪名!因此即便是李慧娘亲手杀了他,犯的也不过普通杀人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