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惊雷一个接着一个,震得窗户嗡嗡作响。电视不能开,电脑也不可上网,只得拿了本书翻着。翻到最后一页,才觉书拿倒了。
她无力地把头埋在被中,大声呻吟。太阳穴突突作痛,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唇焦舌干,心中有说不出的苦与委屈。
下楼喝水,阿姨还没睡,门开着。
"他还在。"
她蹲下身子,泪水瞬间止不住。
阿姨走出来,"算了,就当我作个主,我送把伞给他总不违法吧!"
她听到门吱地响了一声,风夹着雨意狂卷进来,她瑟缩地抱紧双臂。
"他说他不需要,问你有没睡下。"阿姨跺着脚回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她突地提起一股气,夺门冲了进去。
"左修然,我什么都和你说清了,你到底还要怎样?"她挥舞着双手,哭出声来。
"涛涛,真的是你吗?"他惊喜地抱住她,潮湿的脸颊凑过来,想看得更清。
他双颊瘦了下去,头耷拉在前额,陌生得令她吃惊。
"你进屋吧!"她的心不是金钢钻,她让步。
"我已经九天没有看到你了,想得不行。"他弯起嘴角,笑得非常凄凉。
她不要听他那像被沙子碾过的声音,"什么都不要说,你先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明天我们说话。"
"好!"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阿姨俐落地找来他搁在这的睡衣,打开洗手间的门,又快泡了壶茶,热了两块点心。
"你进去呀!"她看着僵在洗手间的落汤鸡。
"我不要紧,你先洗。"
她仰起头,这个时候还讲绅士风度,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我上去洗。"
他仍没有松手。
阿姨知趣地避进房间,把门关得紧紧的。陶江海夫妻也没出来。
"我怕会突然从梦中醒来,这一切是假的。"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她惨笑,掐了下他的手,"疼吗?"
他点头。
"这是真的。"
他疲惫地笑了笑,慢慢松开她。
冲好澡,她没有再下楼,阿姨会把他照料好的。
她对自己说,这只是仁义之举,并不代表别的。
轰隆隆,又是一个惊雷,台灯眨了两下,灭了。拉开窗帘朝外看看,这一片别墅区全部笼罩在漆黑的夜雨之中。
她摸索着上床,闭上眼,命令自己睡觉。
门被轻轻推开,她能感觉到有一道身影向床慢慢靠拢,站了一会,然后在床边的沙坐下。
她捂住嘴,屏住呼吸。
竟然这样熟悉了,他不出声,她也能辨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