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的事儿楚陵从前也没少干，甚至还擅自拿走了昆山派的月影之轮。
顾晏殊：“……”
顾晏殊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他也侧目望向楚陵，淡淡道：“我只知道，君绯辞从来都没有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而事实上，你也并没有。”
楚陵：“……”
楚陵轻声道：“但是我一直都有心重开六界通道，甚至……”
说到这里，楚陵稍稍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今日之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默然片刻，顾晏殊轻声道：“怎么说呢？其实从前我也一直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如今仔细想想，那些没有力量的半魔在人族修士的眼里，是可以任意奴役的，那么人族的这些修士呢？他们在力量更为强大的种族眼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若半魔真的可以被这样欺凌被这样奴役，那这完全也可以成为其他几族征伐侵略的理由，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他们给出的理由。强者欺凌弱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我曾经见过十五和十六……”
“也见过其他的半魔。”
“事实上，除了你过于冷漠，像个异类之外，那些半魔看起来与不能修炼的凡人都没有任何区别。想要保证自己族人的安全，帮他们找个安身立命之所，这并没有错，还可以算是个非常伟大的做法，事实上，如今我也认为他们并不应该受到这样残忍
的对待。我是真的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并且也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尽力帮助你。”
楚陵：“……”
楚陵微微一怔。
顾晏殊轻轻笑了下：“所以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办法阻止你娘来吸我的灵力。在灵力和修为上能够胜过我的人有很多，但是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楚陵：“……”
默然片刻，楚陵轻轻勾了勾唇。
他缓缓道：“还真是非常令人动容的言论啊，需要我跪下来感谢你么？”
顾宴疏：“……”
顾宴疏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感谢倒真的不用了，但是有时间的时候好好劝劝你娘吧，我承认她非常厉害，数万年前那个试图搭建通天梯的半魔天赋异禀才能做到这一步，可她却不是，她这样微弱的力量，即使的确利用了你，能够达到这个地步，还是非常了不起的，但是依旧远远不够。你曾经见过数万年前的那个景象，你是最有发言权的，如果没有赵仙尊用自己的本源之力维持，如果没有你和我灵力源源不断供给给她，搭建通天梯需要填多少凡人的魂魄进去，即使填进去了，通天梯又是不是真的能够建成？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依旧会是功亏一篑，明华帝君之所以给出这个法子，可并不是为了帮助一群半魔回到魔界的。他就是想要看到仇恨和报复，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即使你娘心性再坚韧，若最后
发现多年努力全都功亏一篑的话，恐怕她也会受不了吧。”
楚陵：“……”
楚陵微微侧头，琉璃般的眼睛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他没有说话。
顾宴疏勾了勾唇：“别误会。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邀功，但至少让你娘别总这么把我们当做敌人，好像我欠她一样，半魔的处境向来艰难，这个我承认，可真不是我们造成的，而除了我们之外，她绝对也再找不到如此缺心眼的人了。”
楚陵：“……”
楚陵似笑非笑的道：“知道缺心眼你还干？赵辛玉天天喊着与曲泽溪关系好，他这么做我还可以理解，你呢？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
顾宴疏摊了摊手，笑道：“晏黎和君绯辞的交情，你和我之间的交情，只要合理范围之内，我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更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牺牲自己。”
楚陵：“……”
楚陵目光微微闪了闪。
顾宴疏看着他，仿佛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寻找圣树之心的下落了么？虽然你对赵仙尊或许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以云汐和赵仙尊之间的关系，他若是当真有个什么好歹的话，那云汐定然是要伤心死了。你没瞧见她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么？”
楚陵：“……”
楚陵懒洋洋的轻笑了一声。
他道：“好，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我定然舍命陪君子。”
顾宴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