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肋骨轻微骨折,左手手骨骨折,急性胃出血,肺挫伤,重度脑震荡,无其他明显器质性损伤,等吧,没有意外两小时内应该就能醒了。”
那人又问:“另一个呢?”
“检查结果不太乐观,淤血有扩散倾向……压迫……最好尽快……”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他们在说谁,好困。
不知过去多久,林小一缓慢睁开双眼,呆滞地眨了眨。
雪白的屋顶,蓝绿色的挂帘,这是……医院?
张叔的脸出现在视线中:“小一,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有哪疼吗?”
林小一想摇头,稍微一动就天旋地转,忍不住蹙眉。
“先别动,不急,不急,醒了就好。”张叔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用棉签蘸水在他唇上涂了涂。
“还难受吗?除了眩晕想吐,有没有其他感觉?”张叔又问。
林小一缓慢地左右动了动。
外面天已经亮了,这是过去多久了,之前生了什么,林小一有点记不清楚。不是应该黑着天吗?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闭上眼睛缓了片刻,记忆片段分散式的回笼,他出去找陈淮来着,然后……然后碰到了魏远华带着一帮人……
林小一猛地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陈……陈咳淮……”
张叔露出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表情,看向隔壁床位,欲言又止。
半晌后,安慰林小一道:“他……他也没事,在那边呢。”
林小一勉力转头,看见陈淮沉睡中的侧脸,总算放下心,可转念一想,他怎么也住院了,是很严重吗。
他又想问些什么,被张叔提前阻拦:“别担心,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再睡一会,没事,你们两个都不严重。”
林小一微微点头,沉重的困意袭来,又睡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天又黑了,双人病房里静悄悄的,夜灯昏暗,只有仪器不停出规律的滴滴声。
林小一看向陈淮的方向,陈淮还在睡,好想去看看他怎么样。
胳膊上被放置了留置针,他拔掉输液管,坐起身,感觉浑身快要散架了那样,胸腔腹腔都牵扯着疼。
走近了才看见陈淮头上包着纱布,手也被包起来了。
四肢竟然还缠着束缚带,紧紧的,林小一简直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胸口堵,呼吸颤抖。
他单手艰难地解开那些束缚带,摆弄的动静这么大,陈淮都没任何反应,他睡眠明明很浅的。
林小一靠在床边,像怕吓到他一样,很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陈淮?”
还是没有反应。
林小一扶着床头置物柜坐下,将陈淮的手握住,感觉好累。
手机放在旁边,拿起一看,已经充满了电,晚上九点,再有三个小时就大年三十了。
他们还要去看电影的,林小一都想好看什么了,还有贴对联跟吃火锅,一直这么睡着怎么过呀。
魏远华的那些屁话他知道其实是不该信的,但不止魏远华,很多人,这些人嘴里如影随形的诅咒像是刻进了他的生命,怎么都甩不掉。
万般念头与不甘心消失,他唯余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