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迷宫吗……”林暮念叨着,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站好。
他大喊一声:“陈淮”,空旷的房子甚至传出了回声,却没听到应有的回应。
林暮有点生气,他把书包放下,坐在地板上靠着墙,用手捂着胃。
室内的温度很低,跟外面的截然不同,他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蜷成一团。
等陈淮洗完澡走出来,见到的就是林暮这副可怜的模样。
林暮听见脚步声,连忙转头寻找传出声音的方向,见到头湿漉漉的陈淮,心里那点刚刚起来的火莫名其妙地消了。
他听见自己有些不安的声音道:“你跑哪去了?我找了好久,找不到你。”
陈淮拧着眉毛,站在他面前定住,本来就高的人脚下踩着台阶,显得更高了,把他整个人罩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林暮不习惯被陈淮这样俯视,他扶着墙站起来,脚坐久了麻,使不上劲,是陈淮伸手扶了他一把。
陈淮很嫌弃地扫视他的穿着,像是对他身上还穿着脏衣服十分无法容忍那样,拉着他便往某个方向走。
七拐八拐地两个人竟然站到了一处电梯门口,没等乡下来的土包子震惊完,电梯到了二楼,陈淮拖着他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陈淮腿长,一路上走得很快,林暮跟的很吃力,绕来绕去的眩晕感让他之前压下去的呕吐感上涌,他捂着嘴干呕一声。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推进了这间房的洗手间,陈淮把他背上的书包扯下去扔到外面,直接打开花洒。
几乎在温热迎面浇在头上的瞬间,林暮的腰猛地弯下去,扶着马桶吐了,他感觉自己快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了那样。
但好在吐完缓解很多,等他转身,陈淮已经不在身后了。
林暮想追去找人的,但临按上门把手,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慢慢松开手,转头回去坐在地上浇水。
他像一株没有生机的的植物,被源源不断的水流打弯了头似的,毫无生气地抱着膝盖呆。
过会,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是去而复返的陈淮。他手里拿着跟他身上款式差不多的家居服,看见林暮穿着衣服淋浴的样子,气压颇低地问他:“你就是这么洗澡的?”
林暮扭头看他,眼睛被水浇得睁不开,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什么反应都没有,不说话也不动。
陈淮耐心终于告罄,他把衣服扔在置物架上,刚欲转身离开,哗啦啦的水声中传来林暮很微弱的声线。
他说:“陈淮……你能不能别走了……”
是一种听起来很小心很脆弱的声音,可能还有一些请求或是别的。
陈淮顿住,回头问他:“怎么?难不成要我给你洗?”
林暮瞪大了眼睛,张开嘴,水流顺着嘴巴钻进去,将他呛到咳嗽,眼泪水流混在一起,他没办法呼吸了,他伸手在墙上胡乱摸着淋浴器开关,但这里的跟他用过的都不一样,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是陈淮走过来帮他关上的。
直到水流声停下很久,林暮才慢慢停下咳嗽。
他很天真似的望着陈淮,小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可能听错了……”
陈淮看着他,不自觉吞咽,没回他的话,半晌后,直接伸手脱了他的西装外套。
白色衬衫被彻底打湿了,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什么都盖不住,林暮纤瘦的曲线清晰无比地映出来,那么细的腰,陈淮两只手就能环住。
林暮被吓到,抱住自己低呼一声:“你干嘛!”
陈淮不置可否,定定看着他,像在反问他:“你说呢?”
林暮后退一步,语很快地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我自己能洗。”
陈淮站在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