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欲捡起书时瞥见了笔记本上的字。
笔记整理得简单明了，字迹干干净净，很清秀的字。
顾岩呼吸重了一分，他捡起笔记本却没立马放进包里，而后拿出手机壳里的字条放在笔记本上做字迹对比。
纸条他原先一气之下揉了扔掉了，可后来越想越不甘心，便从垃圾桶里捡了起来。
纵使在手机壳里压了许多时日，仍旧皱巴巴的。
这一对比，顾岩眸色渐沉。
原先看到宋昭的时候，他其实怀疑过那晚的男孩儿是宋昭。
但接触下来，又觉得宋昭乖的不像话，哪里像是那晚光是叫声就勾得他血脉喷张的样子。
可如今字迹对上，脑海里断断续续的线索和画面全都对应起来。
身形，肤色，还要那窄瘦的腰身，甚至是柔软的丝，全都对上了。
再加上见过宋昭醉酒后和平常截然相反的反应。
顾岩感觉自己嗓子干哑得快要冒烟了，他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给顾思浩拨了电话过去。
“喂，舅舅……”
电话一接通顾岩就急不可耐地追问。
“你开学前是不是带人去我那儿了？”
电话那头顾思浩愣了一瞬，自认很小声地嘀咕了句。
“昭不是说没遇上吗？”
顾岩听不真切，但很确定听到了宋昭的名字，他也没多余的耐心跟顾思浩耗，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宋昭。
见事情败露，顾思浩开始道歉解释。
“舅舅我错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去你那儿，但那天我看他喝多了，我要是不管他的话他就要被别人捡走了，我不忍心就只好带去你那儿了。”
“就他一个？”
“啊，就他一个。不过你放心，我把他放在我那屋的，绝对没让他弄脏你的……”
一个床字还没说出口，顾岩已经挂断了电话。
攥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抚过少年额前的秀。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所以才这么躲着他。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的？
是来家里的时候就现了？
可是，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找他对峙一下呢？
那日在山上，他急冲冲追上来喊自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会不会那时候就是准备说这个事的？
那为什么又突然避着自己呢，是因为害怕吗？
搞清楚宋昭避着自己的原因后，顾岩谈不上轻松，压在心上的石头好像更沉了。
夜里风凉，宋昭又喝了酒，怕他受风以后明天头疼难受。
下车前顾岩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宋昭身上，而后又在抱的时候将他头埋进自己怀里，用身体给他挡风，一路脚步匆匆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