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玑尚未说话,旁边船上的向不悔对着声音的方向,出口问:“我等并未给国师传讯,你等怎会知晓我们归途的行程。”
不愧是向不悔,此刻的他也敏锐地察觉出其中异常,于是抛出这个试探性的话语。
果然,这话一出,对面明显慌了阵脚,似乎这样的问题,与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这,不可能……”小船上的人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说辞:“国师神通广大,自然算得出公主的行程。”
绝口不提信件的事,只说国师算出行程,其谎言昭然若揭。
姜璇玑冷哼一声,沉声道:“满口胡言!尔等宵小之辈,竟敢趁人之危,打劫本公主的船!识相的话,赶紧滚!”
小船上的人见阴谋败露,不再伪装,方才说话那人张狂大笑,而后朝着同行的船只高声下令:“所有人听令,三公主等人在青衣江上遭人偷袭,我等救驾来迟,现已诛杀偷袭贼子。全力出击,为公主报仇!”
“为公主报仇!”十来艘小船上几十人齐声高呼,喊声震耳欲聋,企图以声势震慑众人。
可恶!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姜璇玑面色阴沉,狠狠跺了跺脚,而后一脸愧疚地对着田秀姑说道:“夫人,实在对不住。您随我来青羌寻夫,未料今日我们恐怕都要命丧青衣江了……”
田秀姑听了,冷哼一声,微微一笑,宽慰道:“公主切莫惊慌。这些人虽说人数众多,可想要攻克咱们的两艘大船,绝非易事。当下咱们占据优势,论起船战,他们还差得远呢!”
有道是,老虎不威,你当我势亏;关公面前耍大刀,堪称无畏又胡吹。
田秀姑好歹曾是威名赫赫的天鲑海盗团的当家人,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又有何种海战她未曾经历?
姜璇玑见田秀姑如此镇定,毫无惧色,当即便问:“夫人可有妙策?!”
田秀姑向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姜璇玑的肩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妙策暂无,但痛揍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公主您只管下令,所有人皆听我指挥!”
姜璇玑见田秀姑如此自信满满,当下不再迟疑,高声下令:“众人听令,皆听夫人指挥!”
田秀姑双手叉腰,目光炯炯,迅扫视两艘大船,高声说道:“弓箭手,就位,瞄准敌船,听我号令放箭!”
弓箭手们闻风而动,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船舷两侧,拉弓搭箭,严阵以待,个个神情肃穆,蓄势待。
“舵手,务必稳住船只,保持与敌船的恰当距离,寻觅最佳攻击角度!”田秀姑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舵手们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操控着船只在江面上灵活穿梭,游刃有余。
“盾牌手,在前严密防护,保护我方人员周全!”田秀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盾牌手们迅集结,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严严实实地守护在前方,人人神色坚毅,毫无惧色。
黑衣人乘坐的小船汹涌而来。田秀姑冷哼一声,怒目圆睁,喝道:“放箭!”
刹那间,万箭齐,如飞蝗过境般疾射向敌船。箭头呼啸着刺破长空,带着凌厉威势,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黑衣人阵中瞬间惨叫四起,有人中箭后痛苦倒下落水,有人则疯狂挥舞兵器,试图阻挡这密集的箭雨。不少小船的船板眨眼间就被密密麻麻的箭矢插满,像极了一只只刺猬,狼狈不堪。
但黑衣人并未望风而逃,反而愈疯狂地逼近。
田秀姑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地高喊:“火油准备!”
一桶桶火油被迅搬到船舷边。
“泼!”随着她一声令下,火油如天河倒泻般倾泻而下,江面上瞬间弥漫起刺鼻的气味。
“点火!”田秀姑再次果断下令。
一支支火箭射向江面,瞬间,火海熊熊燃起,将黑衣人乘坐的小船团团围困其中。火舌疯狂肆虐,无情地吞噬着一切,黑衣人阵中顿时陷入一片鬼哭狼嚎,哭喊声、叫骂声交织一片,已然置身于阿鼻地狱。
但,仍有几艘小船冲破火海,气势汹汹地逼近大船。
田秀姑察觉不妙,身形如电,瞬间飞身跃回大船,高声喊道:“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