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靠在树上,回头瞥了洞里的女孩一样,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揶揄道:“不管是谁看到我和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都会指责是我欺负了你。”树洞里的季芳打了个哭嗝。虽然身处幻境,但是赵钰身上的酸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伸了个懒腰,从嘴里发出嘶嘶的感叹声,最后闭上眼,懒懒说道:“不知道小时候的木苒是不是也像你这样,即使哭到肝肠寸断,也没有人来看上一眼。”“据说婴儿在哭泣的时候,如果外界没有人给予他回应,没有父亲的拥抱,没有母亲的劝哄,没有人温柔地将关注和爱传达给他,婴儿的心理就会逐渐崩溃,从潜意识里开始不信任这个社会,有过这种经历的婴儿长大后,患上自闭症和忧郁症的几率远远高于其他孩子。”赵钰仰着脑袋,絮絮地说着不知所以的话,“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木苒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光明涌进暗室,敞开的门外是一条透亮的走廊,赵钰刚想往走廊走去,身后的角落里,小赵煜已经撑着墙壁,挪动着身体站起来了。赵钰看向小赵煜,忍不住想要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他事实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男孩一点一点走向门边。小赵煜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疑与畏惧,他沿着墙壁走到门边,从门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又等了良久,这才谨慎地跨过门界,往外头的走廊走去。赵钰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进那条长长的走廊。他们所处的暗室在走廊的末端,走廊两侧还有许多扇房门,隔开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装饰画,头顶的天花板垂挂下花纹繁复的水晶灯。小赵煜探索地走在这条恍若宫殿的长廊上,他路过一扇又一扇房门,最后停在走廊另一头的一扇房门前。小赵煜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房门无声开启,他踮着脚尖走进房内。赵钰跟在他身后,疑惑地打量着房内。这是一间比门外走廊更显富丽堂皇的卧室,房间的双人大床上,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正侧卧而眠,她的呼吸深沉平缓,眼睫毛垂在眼睑上,静得像一只合翅而立的蝴蝶。赵钰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赵煜的亲生母亲,那个夺得了他父亲所有宠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