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一着急,哽咽啜泣着,抬手碰了碰。她只知道,生孩子的女人会产奶,带着哭腔问萧决:“是因为有宝宝吗?”
萧决心里知道不是,但怕她心乱,嗯了声。
“不用担心。”他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好在并不多,只是点滴,很快便止住。
但就这点小波澜,已经足够让他们俩心绪不宁。
萧决一方面担心是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太过冲击,难以消化。陈嫣则是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觉得不安。
她抓住萧决衣角,眼尾的红还未散去,“想跟阿决一起睡。”
萧决嗯了声,吹灭小银灯,拥她躺下。陈嫣娇小,蜷缩成一团,往萧决怀中靠。
她原本困倦不堪,经此一遭已经全然梦醒,再无半点困意。她抱住萧决胳膊,蹭了蹭他心口,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才觉得安心了些。
她此刻准确地感觉到不同,她好像再不是从前的嫣嫣了。
她要嫁给萧决,要和萧决住在一起,平南侯府再不是她的家,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安。
在这种不安里,陈嫣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倘若不是她实在撑不住,她甚至不肯睡。
萧决抱住人,也有些不安。
比起担心,那些旖旎心思都不算什么。
第二日,萧决还得去上朝。他起了个大早,轻手轻脚地,怕吵醒床上缩成一团睡着的人。
临走之前,萧决看了眼还睡着的陈嫣,嘱咐她们:“不许吵她,她若是睡醒之后哭闹,你们尽力哄好。”
宫女们一早现陈嫣不在殿中,差点吓个半死,现她在萧决殿中,这才松了口气。
“是。”她们低声应下,目送太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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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事,萧决脸色都更凝重几分。
今日上朝时,又恰逢起了些争执。是钟贵妃的母家胞弟被人状告,以权谋私,欺压百姓。这种事在大梁并不算稀少,毕竟大梁以世家大族立国。
只看有没有人揭,倘若有人揭,便会重重处罚。因要杀鸡儆猴。
但也正因如此,那些收到好处的世家大员自然不支持重罚,一时争执不下。
淳安帝虽有心清廉朝政,可那些事牵一而动全身,哪里好办?
淳安帝为难,做不出决断。有人觑到萧决臭脸,思及太子与三皇子一向不和,皇后与钟贵妃更是不睦,这种好机会,萧决怎么可能放过?因此有人欲借萧决之手,便问起太子意见。
萧决抬眸,其实方才他们说什么自己全然没听见。他心思都在陈嫣身上。
此时全场目光都盯着萧决,见萧决沉默不语,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殿下以为,是不是该重罚?倘若此事轻飘飘带过去,日后百姓心中有怨,谁来平?”
萧决嗯了声,道:“大人说得对。”
他语气沉沉,配上这副严肃至极的表情,倒像恨之入骨,绝不姑息似的。
一时那些支持者噤声。
太子都这么说了,淳安帝顺着他的话,重重处罚了钟贵妃母家胞弟。
下朝之后,萧决赶着回去,步履匆匆。没想到被淳安帝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