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起那些名家大作来说不算优秀,但胜在随意洒脱,别有意味。
夏又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哇。。。这居然能是你画的!”
黎绍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诶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画了?”
夏又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平时看上去跟李景杰一个德行,上课睡觉,插科打诨,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也有这么柔和的一面。”
“挺难见的。”
黎绍怒气下去了些,坐回凳子上,语气稍缓:“我母亲,她以前就是画画的。”
“我以前没什么感觉,但自打她去世以后,我也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突然间听对方提起母亲,夏又愣住。
母亲。
多么温暖的词语与称呼,对她来说却成了奢求。
思绪就这么拽着她掉回7岁的那个夏末。
那一年,绍城刚结束一场百年来最大的降雨,洪水肆虐各地。
升腾的气温与烈日,令那个夏末更为艰难。
夏又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闭着眼睛装睡,借着电风扇运作时的呼呼声,试图将门外客厅里父母激烈吵架声给盖过去。
但终究只是徒劳——
“我为你夏正阳生了两个孩子!结果你就这么由着她在外人面前骂我,骂我和我女儿是赔钱货是吗!”
“你说话放尊重些!她是我妈!她生我养我!”
“我是你老婆!我也为你生儿育女!我们的大女儿是怎么走的你不知道!难道你妈也不知道吗!”
“啪——!”
“夏正阳!你敢打我?!”
东西摔砸在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小小的夏又缩在被子里,泪水湿了半边枕头,但终究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最后,她就这么伴着这样的声音睡了过去。
再起来时,已经是傍晚,母亲蹲在她的小床边,身旁是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母亲说:“乖乖,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要走了。”
留下这句话后,那个曾经会哄着她睡觉,为她包小馄饨的母亲就这么离开了。
想起这些,夏又内心微动。
视野恍惚一片,她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你怎么了?”旁边的黎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出声问。
夏又眼角微红,将那股子情绪压下去后,连忙摇摇头:“没事。”
“所以你是为了你母亲才开始想画画的?”她选择转移话题。
黎绍却否认:“也不全是。”
“我画画不仅仅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更多还是因为,这样做可以刺激我爸。”
夏又蹙眉:“刺激你爸?”
黎绍点头。
“对啊,刺激我爸,最好能够气死他!让他下去见我妈,看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逼我!”
这话太过无厘头,像个孩子那样任性,惹得夏又失笑。
她正欲开口,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又。”
是路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