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您”和“你”之间,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用以前的称谓。至于为什么犹豫,也许是因为昨晚在床上,情动之时他也会忘记敬语,那时的陆琢专注于他的身体,倒也没和他计较。
又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葡萄跳到餐桌上,母鸡蹲下,眯着眼陪他吃饭。咕噜在他腿边转来转去,是不是将两只前脚趴到桌上来,歪着舌头垂涎他面前的早餐。
藤弈摸摸他的鼻子:“今天没有蛋黄喔。”
咕噜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可怜兮兮的。
于是藤弈把盘子里的牛肉夹给它,看它舌头一卷就把那块肉咽进肚子,觉得有点好笑,“我把你的铃铛弄坏了,今天赔你一个,好不好?”
咕噜哼哼唧唧的以表同意。
中午陈姐来做饭,菜色也都是藤弈喜欢的,配上一锅大补汤,他想不好都很难。他吃着饭,陈姐带咕噜出去玩,藤弈就在外卖软件上看小狗铃铛。
他划拉着手机,看到一款特别的铃铛,顿时笑了,毫不犹豫地就下了单。陆琢对他这么上心,他当然要好好回报他了,那就从给咕噜买个漂亮的铃铛开始吧。
今早清晨,藤弈还在梦里的时候,藤行炽把他在游香府的东西打包送了过来,堆在门口,没和他打声招呼就走了。藤弈下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想起来有阵子没去杜常森店里了,就踩着下午开店的点去了。
cherry的生意依旧很好,藤弈到的时候,里头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杜常森在他常坐的吧台坐着,一看是他,先是阴阳了一句:“哎呦,什么风把藤少爷吹来啦?”
藤弈踢了他一脚:“你少来。”
杜常森这才发现他手上缠着纱布,敛了笑:“怎么挂彩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藤弈接过酒保送过来的酒,浅尝了一口,“就前两天,在家里头让人伤着了。”
“你?你能被伤着?”杜常森拉过他的手,要揭纱布,“不会是装的吧。”
藤弈把手抽回来:“滚蛋。”
“谁啊?不会是因为世仇之类的要弄你然后威胁你哥和你爸吧?”
“我不认识,好像姓金。大概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前儿潜进我家里了。”
杜常森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调侃说:“你故意的吧?我记得你身手还可以啊。”
“不然呢?”藤弈笑笑,“要是我把人揍得面目全非,他反过来咬我一口,告我故意伤害怎么办?”
他可是受害者,只要造成了实际的伤害,警察叔叔怎么会在意他是不是故意受伤的?他只要装装柔弱,再略施小计,就能把那人非法入室的罪名改成入室抢劫,而他就是正当防卫而已。
那条海蓝宝腰链,虽价值不菲,但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饰物,即便是丢了,他哥哥藤行炽也有办法赔他一条一模一样甚至更好的。
而且,一条腰链就能逆转案情与罪名,将一个因为家族商业仇恨而要伤害他人的失智子,掩饰成了位误入歧途的劫财人,不仅是给了这人脸面,更是给了金家脸面,往后江湖相见,藤氏和金氏好歹还有个表面和谐,何乐而不为?
就是蹲得要更久些,不知道牢饭合不合他的胃口。想到这里藤弈就想笑,居然要担心罪犯的伙食,他大概也有带点圣母属性。
“你小子也有带刺的一面,啧啧。”杜常森评价说,“其实你要真是把人揍个半死,以你家里的关系,也能把你毫发无损地摘出来吧?”
藤弈表示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杜常森嫌恶地问他是不是喝多了。
二人聊了一会,杜常森边上忽然坐下一人,竟然是温邢。
他依旧是一副阳光温和的模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藤弈哥,你好。”
藤弈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转了一圈,“你们是……?”
杜常森拿自己的酒杯在他的酒杯上碰了碰,“大学生么,来这边儿兼职不是很正常吗?”
藤弈笑笑,“嗯,是挺巧的哈。”
“也要体验体验生活。”温邢解释说。
藤弈怎么可能信,果然没坐一会,就见温邢又是拦着杜常森喝酒,又是问饿不饿,要不要去拿点蛋糕之类的,如果只是这样他倒没觉得有什么,无语的是杜常森看上去很是受用。
等到温邢走开的时候,藤弈用膝盖碰了碰杜常森的大腿,“你不是单身贵族吗?”
杜常森摆摆手,“心中无男人,不代表身边无男人啊。”
藤弈:“……”
藤弈:“什么时候的事儿?”
杜常森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你替我去相亲那天,我看场子,陪客人喝的有点多了,他大概是不甘心,来找我,后来嘛……等我醒了就已经在床上了。”
藤弈一副“你真没节操啊”的神色嫌弃地坐远了些,“你别玩他,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谁玩他了,是他玩我。”
藤弈对杜常森的这种露骨发言见怪不怪,挑了挑眉,“你不是猛1吗?”
对方撇嘴,“猛男偶尔也有失足的时候哇,再说了,我们不是一个号吗?你打趣我是怎么的。”
藤弈又笑,“我撞的是你失足前的型号。”
“是嘛?”杜常森眯起眼睛,凑近了些,神色暧昧,“那你腿弯那里的红痕是什么啊?”
藤弈今儿穿的是短裤,腿上有什么痕迹是没处藏的,杜常森这厮眼尖,从他踏进店门那刻起就发现了他腿弯处的掐痕。
他愣了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弯,这才想起来,昨晚与陆琢在床上时,他确实用力不小,握得他有些疼,没想到竟然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