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折掳营五千禁军没了,父亲留下的两千亲卫营的兵马也没了,独留一个折掳校尉的名头,或许在兵部的兵册里,自己已经殉国了吧。
至于回卢家……他更是没有脸回去。
族里的那些人,他很清楚,父亲在位时,族人都来巴结他们,如今父亲被收押入狱,族里的亲戚必定是避而远之。
越是在这个时候,卢沛心里就越是憋着一股劲,如今父亲倒下了,若他再一蹶不振,家中母亲和弟弟的日子岂不是就更难了。
卢沛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张昊,坦言道:“如今,我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若尊下看得上,我愿效命于尊下。”
他身上有伤,不便下跪,也只能用炙热的眼神表达自己的真诚。
张昊回过身,看向卢沛。
他从卢沛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这种求生欲就像是身处在地狱,看见了一根绳子落下,就会毫不犹豫且不顾一切的拼命往上爬。
在张昊的眼里,卢沛不是那种奸诈的小人,也不是为了活着可以苟且偷生之人。
之前张硕跟他说过卢沛这个人,一颗大树底下成长起来的树苗,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所以造就了卢沛很多性格上的缺点。
比如好强、易受情绪影响。
至于才华,张昊不太了解,但至少在兵事上,多少有些纸上谈兵了。
不过这也正常,
以卢沛的家世,他在禁军之中的仕途也算是平步青云,一帆风顺了,是以没有遭受过太多的挫折。
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捧着他,在这样的氛围之下,难免会错估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不管怎么说,卢沛这人可以用,但用之前还是得磨砺一下。
“你真的想在我麾下做事?”张昊问道。
“是。”
张昊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那你暂时先在我身边做个门客吧,你可愿意?”
“多谢使君”卢沛颔道。
张昊点了点头,使君这个称呼,是人们对刺史和州牧这样的州郡长官的尊称。
自己现在是冀州牧了,会有更多有才能的人投效自己,这些人不一定是太平道徒众,也不一定是其他地方的黄巾军。
他们很可能是当地名士、大族子弟,亦或者是颇有威名的游侠,若让他们称呼自己为少主,岂不有失体统。
使君这个称呼就不错,只是黄巾老人都叫自己少主,新加入的人只能以使君或者张冀州来称呼自己。
久而久之,恐怕会出现结党之事,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如今,也只能等自己及冠之后,少主这个称呼,才能变成主公。
就在这时,卢沛问道:“使君,我还有一个同伴,就在隔壁,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哦,”张昊说道:“我已经拜托医师尽力救治了,放心吧。”
卢沛道:“他叫张郃,字儁乂,此人有勇有谋,武艺不俗,备受义真将军青睐,若使君能得他相助,日后必会成为使君的一大助力。”
张昊微微笑道:“能被义真将军看重,想来他一定有过人之处,等他醒来再说吧。”
说着,张昊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却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
看向床榻上的卢沛,试问道:
“你刚说他叫什么?”
卢沛如实道:“他叫张郃……”
张昊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双拳,极力的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张郃,曹操的五子良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