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尚友道:“名义上漕粮海运由卢象升总理,但负责运输的是江南集团,而就连卢象升都是陆延拔擢的,真正的旗帜还是陆延。”
“只要对陆延下手,才能阻止漕粮被夺!”
“郭制台,你有办法?”
郭尚友掏出一封信,道:“近日,我收到一封陕西的信件。”
刘孔炤接过信一看,道:“郭大人,没想到陕西流贼如此猖狂,但这宜君县是延安府地界,主管的是延绥巡抚洪承畴,这能奈何得了陆延么?”
“陆延有皇上力挺,后面还有江南诸多世家。”
“光凭这个当然扳不倒他!”一个年轻人信步走进中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郭尚友哈哈一笑,介绍道:“天如小友,是我请来的。”
“诸位或许不知道,天如年纪轻轻便已经创立江北应社,去岁更是连结十家文社为一,以‘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为宗旨,创办复社,乃是江南文坛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呐!”
来人正是张溥。
张溥穿着朴素的青布道袍,白皙的脸上留了三缕清须,眼神中偶尔流过熠熠神采,显得精明果决。
刘孔炤等几个江南勋贵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都听说过张溥组织学生暴乱,冲击衙门,还有纵火烧城之类的大名了。
张溥只当没看到,施施然团团一揖,“晚辈见过诸位大人。”
刘孔炤道:“不知道贤侄此来为何啊?”
张溥笑着道:“漕运乃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又岂能擅改。”
“而据我所知,江南公司借着海运之便,大举走私海外,未免有沟通番邦之嫌,实在是不该啊!”
刘孔炤道:“据我所知,贤侄与那陆延师出同门,何况,贤侄还出身江南,如今却是要来帮我们?”
“诚意伯不也是南直隶人士吗?”张溥道,“何况,张某是做大事的人,倘若于国有利,又岂能在意个人私情呢!”
郭尚友哈哈一笑,“贤侄,我果然没看错你!”
“果然伶牙俐齿!”刘孔炤道,“但你又有什么法子?”
张溥自信满满道:“苏我直言,如今陆继之大势已成,想要靠着漕运衙门,想要扳倒他,却是不容易。”
“但若是有内阁一起使劲,那便不是不可能了。”
刘孔炤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若是那么简单,还用你说,内阁是那么好收买的。。。。。。。。。”
刘孔炤自知失言,连忙闭嘴,冷着脸,一言不发了。
张溥道:“小侄愿意全力一试,若是失败,于各位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郭尚友哈哈一笑:“贤侄说的哪里话,贤侄的本事我是相信的!只要你说,我们定然全力配合你!”
刘孔炤紧紧盯着他道:“阁下不惜劳苦,为我等奔走,不知道想要什么?”
张溥目光一凝,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成的漕粮海运份额。”
刘孔炤顿时脸色一变,“这不可能!”
他们费尽心思为了是什么,不就是灭掉海运集团,夺回漕粮份额吗。
现在,张溥这小子一来,就要拿走三成的份额,这不是送走老虎,又来个头狼崽子吗!
许多人也都面色不善的看向张溥。
张溥却是面色不变:“兹事体大,诸位不会以为,凭借空口白牙,我就能说动诸多阁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