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使唤起本皇子了?”凌北墨微笑,走之前,认认真真盯着夏娆的眼睛,道:“你好好在这儿等我,若是敢逃了,下次我可不会这样轻易饶了你了。”
夏娆看着他狐狸般的长眸凝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只连连点头应下,但她若是不逃,楼子溪见自己总不回去,事情肯定会闹到燕王府去,到时候可不是凌北墨饶不饶她的问题了。
等夏娆确定凌北墨离开了,便小心翼翼的起身在屋檐四处看了看,见屋檐一侧有个干草垛子,这才攀着屋檐的边缘跳了下去,又到街边雇了辆马车,飞快的往天香楼去了。
凌北墨回来时,看到孤零零铺着的斗篷,提着酒坛的手无力往身侧一垂,淡淡的笑:“小娆儿,你当真骗了我。”
说罢,他也未离开,而是兀自坐了下来,一个人将酒喝了。
天香楼。
夏娆刚下马车,就看到了正沉着脸在门口等着的阿蛮。
“阿蛮……”
“姨娘没事吗?”
夏娆话未说完,阿蛮就匆忙跑了过来,湿润的眼底满是愧疚。
夏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连忙朝她笑道:“瞧,头发丝儿都没断一根。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上楼去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阿蛮看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这才点点头,指着被她扔在一边的好些个油纸包。
夏娆见万事妥当,便与她一起上楼去了。
到时,楼子溪也在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找她,见她过来了,才欣喜道:“夏姨娘,马上就要放烟火了。爹爹叫了楼里十八道招牌菜,咱们边吃边瞧。”
夏娆将带来的东西给她,笑道:“这些都是用来做点心时可以放进去的香料。”
楼子溪笑弯了眼睛,刚好外面放烟花的声音想起,她便拉着她去窗边看烟花了。
街上已经是人头攒动,漂亮的元宵花灯挂满了整条街,璀璨的烟火照亮漆黑的天空,就连护城河里的水都变得斑斓起来。
天香楼的饭菜也格外的可口,吃过饭,她们又由楼敬陪着出来看戏法猜字谜,一直到亥时初,楼子溪才依依不舍的送了夏娆回王府。
从侧门进府,府里请来唱戏的戏班子都还没停。
“说是老太妃喜欢听戏,主子们便都陪着。”迎春一边替夏娆解了斗篷,一边笑道:“而且今儿王爷高兴,又给各房赏了不少的吃食来,奴婢想着您也吃不上,到明儿就浪费了,便自己做主,给院子里的下人们分了。”
“你下次也给你自己留些。”夏娆瞧着脸蛋红扑扑的迎春,坐在火炉子边喝了盅热茶,待手脚都暖和了,这才瞧着带回来的小兔子花灯,问道:“世子爷也在看戏?”
迎春摇头:“世子爷中午家宴吃过饭,就出府替老太妃卖下面县城的馄饨去了。”
迎春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往年世子爷也一直是这样,老太妃不喜世子爷,不承认他是王府的子嗣,不仅正宗的宗庙祭祀不许他参加,便是过年过节的,也会找借口让他离开。”
“王爷不管吗?”夏娆瞧着,燕王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王爷是孝子,从不忤逆老太妃。”迎春说着,便去外头打热水准备伺候夏娆洗漱了。
夏娆撑着下巴想了想,这才提着小兔子花灯出去了。
等到燕诀快马加鞭亲自买了馄饨回来时,已经到了寅时末了。
刚进清晖园,就发现院子各处挂满了五彩的花灯。
“是姨娘命人布置的,说今儿元宵,也该热热闹闹的。”澜沧跟上来浅笑道。
燕诀望着这些明亮的灯,清寒的长眸终是浮上了抹异色。
第二天天刚亮,夏娆就被阿蛮摇醒了。
“一大早怎么了?”夏娆懒洋洋的坐起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还挠了挠后背,挠不着又噘着嘴扭过背喊迎春:“快来帮我挠挠。”
说完,发现房间没声响,她这才掀开了眼皮,瞧见了低着头站在一侧的抿唇偷笑阿蛮和迎春,还有坐在一旁捧着本书的的燕诀。
夏娆赶忙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又搓了搓睡僵的脸,笑着道:“爷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