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悦猛地扑进玱玹怀里,脸埋在玱玹的胸前,呜呜咽咽地低泣起来。
玱玹愣住,双臂僵垂在身侧。
馨悦却没察觉,紧紧搂住了玱玹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他,让他把自己放在心里比其他女人都重要的位置。
半晌后,玱玹虚搂住馨悦,轻声安慰着她。馨悦嗅到玱玹身上的男子气息,听着他醇厚的声音,越意乱情迷,双手缠住了玱玹的脖子,踮起脚,去吻玱玹。
小夭带着防风邶走进迷宫,不知道往哪里走,乱走了一通,直到看四周林木幽幽,蝴蝶翩跹,是个能说话的地方,小夭停住脚步。
小夭回身,再也憋不住地嚷了出来:“你疯了吗?这是小炎灷府,万一被人现,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防风邶笑笑地说:“这里不是轩辕城,是中原。”
小夭呆住了,是啊!这里是中原,曾经属于神农国的土地!虽然中原的氏族都归顺了轩辕王,可他们也依旧尊敬神农王族的洪江,对不肯投降的神农义军心怀同情,尤其小炎灷,他也是神农王族后裔,只怕对神农义军还很愧疚和敬重。中原的氏族虽然不会支持义军对抗轩辕王,可也绝不会帮轩辕王去抓捕义军。
“算我多管闲事了!”小夭要离开。
防风邶伸手搭在树干上,挡住了小夭的路:“你的箭术练得如何了?”
“一直在坚持练习。外祖父给我找了个擅长射箭的师傅,据说能千军万马中取人性命。可是他的方法不适合我,他的箭术对灵力的要求很高,认为我好逸恶劳、想走捷径,非要逼着我去练什么基本功提高灵力,我跟着他学习了几次,就把他打了。”
防风邶说:“那我继续教你吧!”
小夭瞪着他,相柳教她箭术?似乎很荒谬。
防风邶笑起来:“不敢吗?逗弄蛇妖的勇气哪里去了?”
小夭也笑:“好啊,我跟你学。”她需要学会箭术,谁教都不重要,相柳就相柳吧!
小夭上下打量着防风邶,用手指戳戳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已经死在极北之地了?”
这话别人都听不懂,防风邶却淡淡地说:“是。”
“为什么选择他?”
“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他选择了我。他快死了,却放不下苦等他回去的母亲,所以他愿意把一身的灵血和灵力都给我,求我代他宽慰母亲,让他的母亲过得好一点。难得碰到一个心甘情愿让妖怪吃的神族,所提条件不难做到,我没拒绝。”是否甘愿区别很大,如果不愿意,妖怪即使吸食了神族的灵血,也就是相当于吃了一些补药,强身壮体而已;可如果是愿意,妖怪能获取神族辛苦修炼的灵力,妖力大进。
小夭曾经苦苦等候母亲回去接她,明白等待的可怕,竟有些羡慕防风邶的母亲,小夭柔声问:“你回去后,见到母亲了吗?”
防风邶垂下了眼眸:“见到了,她身体很虚弱,孤苦凄凉、无人照顾。因为我带回去了很多冰晶,防风家给她换了住处,派了婢女。我陪伴了她四年,四年后她含笑而逝。”
小夭轻叹口气,防风邶和相柳的交易有一个了无遗憾的结局。只是难以想象,相柳竟然能悉心陪伴照顾一个老妇四年。这大概是防风家对他的身份再无疑虑的一个重要原因吧!也是连玱玹那么精明的人看完资料,都没有起疑的原因。
小夭问道:“你已践诺,为什么还要继续假扮防风邶?”
防风邶嗤笑,冷眼看着小夭:“我是为了践诺做了四年的戏,可这四百多年,我只是做自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继续假扮防风邶?不管是防风邶,还是相柳,或者九命,都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少时的防风邶和后来的防风邶其实截然不同,但众人早忘记了少时的防风邶是什么样子了。小夭默默回想,防风邶看似和冷酷的相柳截然不同,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的随性何尝不是另一种冷酷?只不过,相柳像是披上了铠甲的他,在血腥的战场上厮杀,防风邶像是脱下了铠甲的他,在熙攘的红尘中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