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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堂走廊转角唐一意就听到一群人七嘴八舌在谈论柳云关的伤情。
他们忧愁上头你一句我一句的嘴巴不曾歇息,甚至没注意到唐一意已经进了门堂。
唐一意故意咳了咳,在门堂里很突兀,大家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安静下来了。
“唐姑娘,柳门主怎么样?”有人开口问。
唐一意就近找了个空着的座位坐了下去,回答:“以我无度门的医术能力,不日就能康复。”
“呵。”安静的门堂传出一声轻笑,吴宗缓缓开口:“他这伤这般重,还可能康复吗?”
“吴宗你这是何意?可是在诅咒门主?”唐一意微微扬起嘴角,眼睛盯着吴宗。
吴宗展开手里的扇子在胸前扇了扇,道:“实话实说而已。”
两人历来说话不投机,每回议事必须其中一方占得上风,但唐一意知道今天议事的重点不在这里,很快将落在吴宗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唐姑娘,眼下柳门主还在休养,那无度门的事务……”门中一位老者见两人难得停息拌嘴,急忙插话。
唐一意抿了一口茶,道:“交由我来处理。”
“就你?”吴宗闻言又开始闹腾起来,“凭什么是你?你在后山管理你那小药园管理得好好的,来门堂凑什么热闹。”
“唐姑娘,这不妥。”有人开始附和吴宗。
“有何不妥?”唐一意不明白。
“你一直处于后山之中管理药圃,除了我们几位常来往内堂认识你外,无度门上下弟子未曾耳闻姑娘你的事迹,与无度门联合的那几个宗派就更是不知晓你的存在,无度门的事务至关重要,怎能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姑娘做出决定呢?”陈元路声音低沉。
“这些年柳门主带着唐姑娘游历四方仗义行事,虽说少为人知,但唐姑娘在游历间对天下宗门了解颇深,在能力上是可以承担门派责任的。”
“宗派间的事情复杂,短短不可轻率交由他人决断。”
门堂里又七嘴八舌起来。
怎么我在柳大哥身边待了十余年,竟成他们口中的“他人”了。
唐一意皱着眉头,闷闷地喝了一口茶,在众人为此事争执时离开了门堂。
吴宗眼尖,在门口拦住了要离开的唐一意:“大家议论这么精彩不留下来一起听吗?”
“我是来议事的不是来被议的。”唐一意咬牙切齿,都是他带头引起大家的争论的,按照往常在幕帘背后偷听柳云关议事的经验,这些人在这种事情上不纠缠两个时辰是不肯罢休的,还不如走。
说完唐一意也不管吴宗了,挥挥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天在门堂争论了两个时辰之后,他们最终决定无度门事务暂且交由长老会成员协同处理,待柳云关将伤养好之后再来统摄。
好几天过去了,柳云关的病似乎还是没有半点转好的迹象,每日清晨唐一意将熬好的药端去他房间时他总是还没醒,手上之前他必须是每日早起练剑读书的。
“今日感觉如何,伤口还是很痛吗?”唐一意问道。
柳云关用手揉揉双眼,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从窗外照入屋内,洒在书柜上。
“以往你都是早早起身读书的,如此看来这伤是真是重,竟让你这么多日无法起身。”
“读书?我不爱读书。”柳云关双手撑着床,支着上半身坐了起来,腹部的伤仍隐隐作痛,但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可是你以前最爱读书了。”唐一意说完吹了吹滚烫的药碗。
柳云关主动接过药碗,自己吹了起来,边吹边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你若是再不好起来,无度门怕是要拱手让人了。”唐一意微微叹息。
“什么意思?”柳云关将药碗放到木桌上。
“你养伤的这些日子,无度门的事务都由长老们负责,陈元路这元老对你这掌门人的位置垂涎已久,如今明面上是长老会在主持无度门,可实际掌权人是陈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