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再次抓住重点问,“那日你和他闲聊,你们都聊了什么?”
棠小玉眸子闪一闪,回忆道,“我虽观他气质温雅,但也对陌生人有警惕,并不想跟他多聊。就是他跟我说话,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他问了问我是不是赶远路,一路天气如何,西南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一路上有没有遇到流民什么的……”
原映星淡淡道,“他在诈你之前在哪里。”
棠小玉惭愧低头,现在当然也明白了。
而望月扭头就看原映星,语气古怪,“杨清为什么要诈棠小玉?你之前给棠小玉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原映星站在窗下,沉默半晌,在望月执拗地望着他、再问了一遍后,他似笑了一笑,语气何等的飘忽不在意,“也没有什么。刑长老他们不是一直派人在追杀我吗?我让小玉祸水东引,到时把人引来,杀了杨清和他云门的子侄们而已。”
“……”望月抿了抿嘴,身为圣教圣女,她真没有立场质问原映星怎么可以这么做。
原来他跟云门的人在一起,原来并不只是想带走她,还有为棠小玉引路的意思。给棠小玉引路,也就是给圣教现在当权的叛徒们引路,引他们来杀杨清等云门弟子。
而杨清,自然是在城东时,有所察觉了。
望月好久,才说出一句,“你不能杀杨清。”
原映星嘲讽一笑,不回答她。
望月心中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收回来,勉强让理智通行,整理这一切,然后喃喃,“他知道了……然后他会怎么做呢……”
对啊,杨清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呢?
一方面是原映星以自身为诱饵的祸水东引。
一方面是望月尚在纠结是否该跟原映星回圣教,就此跟杨清断了联系。
盛怒中的杨清,他会怎么做呢——“他为什么跟棠小玉聊那些天气地理呢?”
因为他想知道棠小玉之前在哪里,把魔教的人都引到了什么地方。
“昨天为什么要救棠小玉呢?”
也许并不是救,而是在从双方的对话中进行判断,判断追杀的人都是些什么成色。
“那他被我气到后,突然不告而别,是去了哪里呢?”
当然是去寻那些追杀的魔教人了,他要主动入局,以一己之力,解决了这方人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态度气到他了。我的无法选择,伤到他了。他堵着一口气,想你们希望怎么就怎样,想我做到这般地步、你是否还要选择原映星。
因为他受不了我的犹豫不决,他要我做决定。我要选择回圣教的话,他便用这种方式助我,也同时看我的反应。他在想,他未必输了原映星,输了圣教。原映星给了我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杨清就打破这个条件,打破我的难以拒绝。他用实际行动在问,你可以回圣教,但你是否会心软向我。他在赌,我是否向着他一分。
我向着他啊……
我当然向着他啊……
望月脸色几变,最后定为苍白,定为失魂落魄。她抿着唇,一言不发,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几下跃上湖上长廊,很快看不见了行踪。原映星站在窗口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消失,面色黯了下去。
右护法棠小玉小心看教主神情,见他如此沉默不语,心中惶恐又不解,“教主,您在难过吗?您不是让我引人来,杀了杨清吗?现在杨清不是如我们所愿,入了这个杀局吗?为什么您还是不高兴?”
她那站在窗前的教主,淡淡道,“小玉,你不知道,被迫入局,和主动入局,造成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我引人杀了他,和他主动进杀局,是不一样的。
前者死了也就死了,月芽儿救不了,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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