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的目光无处落脚。
她开始不自然地飘移视线。起初落在他黑色皮衣上,很快又滑转他的耳饰上,再后来凝定着他的铂金项链。
可无论如何,
当下这要命的一刻,
她的眼里都是他。
“够了…”
离得太近了。
时眉仰头后躲,迫不得已抬手抵住他的肩膀,手指捉紧他肩上的衣料,像是拼命抓住理性的尾巴。
心跳搏动得如此不稳定。
牵连她身为一名律法从业者,本该能言善辩,却无法在此刻构成流利的词句:“可、可以了…”
岑浪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掀起眼皮,默不吭声地注视了她几秒,沉着嗓子问:“很热?”
因为他喝了酒,总有些无厘头。
可时眉是清醒的,在彼此这样一个不算妥当的近距离下,她很难做到掰正他的逻辑。
唯有下意识回答他:“不热。”
其实是热的。
又不完全,身体翻涌着奇怪的燥热,掌心黏腻,但她的指尖由于抓力而变得冰凉。
“可你出汗了。”
岑浪蜷起食指,力度极轻地刮蹭了下她鼻尖的薄汗,然后略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声线低迷地追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
时眉抿紧嘴角,对视上他的眼睛,尝试从那里探索到一些捉弄或是调侃的恶意。
可是没有。
薄密睫毛下,他的眼神是清黑而通透的亮,灼着粼粼的光,干净似意气洒脱的少年般令人心惊,磊磊大方,如此澄澈。没有半点不礼貌。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那大概是他的眼里有一点好奇。
仿佛是真的在好奇地询问她,为什么车里开放着冷气,她还会热到出汗。
为什么。
时眉也想知道为什么。
片刻后,岑浪倏然低哑地笑起来,虚眯了眯眼,浸透酒味的字音又闷又欲,顺着她的耳际一路滑坠。
像琉璃球崩落平静的水域,弹起涟漪。
他问:“是我让你紧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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