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温站在那里,归苼带人与他换了衣衫。不过归苼哪里会伺候人,不过就是略抻抻衣角罢了。
“这般殷勤,难不成有事求我?”
池温捏捏归苼的鼻尖,满眼宠溺。
“到底瞒不过你,”归苼说着自己就笑了,“白妈妈有个闺中密友,擅医术。前些日子家乡遭了灾,过来投奔亲眷,却又因着年头太久,找不到人。那日在街上偶遇白妈妈,就想有个容身之所。”
说到这里,归苼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池温。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这宫里略有些尴尬。日后三宫六院的,我总得有些自己的人手。所以,就想让她进宫来服侍我。”
池温听罢,拉着归苼坐到罗汉床上,一脸正色地看着她。
“我早与你说过,我此生只有你一人,你不用担心。至于你想要个人,只要内侍省查了户籍没有问题,来就来。”
“池哥哥最好了。”
池温见她这般,便知道自己的话她是不信的。不过他也未再多说什么。时光漫长,她总有一天会信的。
商家这边也为赵氏安排了一套户籍。新朝初立,一切正是乱的时候,以商家的本事,轻而易举。终于,这一日,赵夫人进了宫。
归苼在凌烟阁候着,见她进来,赶忙站了起来。她见赵夫人这一身气派,便知道她不是商家等闲奴仆,自己万不可轻视。
“见过宜妃。”
赵夫人略走了几步,便伏身行礼,归苼未等礼全,便让玉竹扶她起来。
“看座。”
归苼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知道这位不一般。赵夫人也不推脱,半坐在交椅上,上身直挺挺的,真是好仪态。
“老身姓赵,娘娘唤我赵氏便是了。”
归苼摇摇头。
“不可,我唤您赵妈妈可好?”
她这话,意思就是赵夫人的地位,等同于白氏。
赵夫人略想了一下,便也同意了。她日后总揽着这凌烟阁的事物,这个称呼,倒也不为过。
“不知道您与……”归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何渊源?”
赵夫人微微一下,她与商家,渊源可长着了。
赵夫人的父亲赵清与商家老太爷是同乡,二人一同在书院念书,关系一直交好。后来赵清回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接手了父亲的医馆,二人的关系仍旧一直未断。
赵家一直子嗣不丰,到了赵清这一代,也只得了一个女儿。他与夫人感情甚好,拒了她为自己纳妾,只言子嗣是上天注定的,既然只得了一个姑娘,不如好好教导。
赵清十来岁上,坐产招夫,寻了城中一户贫寒人家的小儿子。那个人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清俊文雅,与赵清倒也算是般配。
婚后二人虽算不上是神仙眷侣,倒也是相敬如宾。只不过赵家可能是真的子嗣不丰,赵清将近三十岁,才得了个儿子。
赵家夫妇松了口气,可是赵清的夫君,此时却有些心动了。赘婿,名声到底不好听。
过了几年,赵家夫妇相继去世,那人见赵清没了人给她撑腰,便开始暴露出真面目。
他先是彻夜不归,之后更是在外面置了外室。过了些日子,竟是又抱了个孩子上门,直言是他家老二。
赵清无法,仗着父亲的情分,去求商家。商家老太爷自然不忍心见好友的女儿受欺负,便做主二人和离。
“我一直记着商家的恩情,后来大姑娘的事,便是我易容进来的。”
归苼却没说话。眼前这位,虽然医术了得,聪明才智也够,但是从宫中运出个婴孩来,却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临来前,老夫人可是给了你什么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