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正想着这没用的庶子得了名分,这就要蹬鼻子上脸了?紧接着就听见韩朗怯生生地说道:“孩儿以为,姐姐未必就要嫁给那人。”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就敢在这里置喙!我们雪儿的事情用得着你来多嘴!?”
韩若雪的婚事已经成了韩夫人心里头的一根刺,此刻听见韩朗这个低贱的庶子也敢提起,不禁怒火中烧,上前就打了他一巴掌。
谁知韩朗挨下一巴掌,不仅不退缩,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韩策。
韩策皱着眉头,略一思索,不禁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
“杀了那厨子,姐姐就只是未婚夫婿去世,只要守寡罢了,只要姐姐没嫁给他,一切都还有机会。”韩朗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你这个天杀的!”韩夫人一听,挥着帕子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看着韩策,说道:“你看这个贱胚子,他安得什么心!我们雪儿已经够惨的了,他居然还想要雪儿守寡!”
韩若雪眨了眨眼,遍布疤痕的脸上划过一丝希冀。或许她这个庶弟说的话可行,只要不让她嫁给那个男的,她愿意做一切事情。
韩若雪连忙说道:“爹,雪儿觉得这个方法可以……”
韩策细细思量,也觉得这个办法更好一些。死一个厨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要是韩若雪嫁过去,韩家还要认下这们便宜亲戚,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所有人都离开屋子以后,韩策拍了拍手,屋子角落里无声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
“去,把宫里那个御厨杀了!不要留下痕迹!”
黑衣人领命而去,韩策摸索着茶杯,眼中划过一丝暗色。
韩朗上了族谱以后,便按照嫡子的规格,在正院里安排下一处住所,不必再住在后院里面矮小的小屋子里了。
韩朗原本的小屋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回去收拾了一趟。
一进屋子,一个俏生生的女子便连忙迎了出来,面上都是喜意,熟稔地挽住韩朗的胳膊,问道:“哥哥,我听他们说,你现在已经是嫡子了?”
“嗯。”如今的韩朗哪里还有在韩策面前的那副小心翼翼的窝囊样子?他勾唇一笑,抚摸着韩笙的秀发,说道:“已经写在族谱上了,他们不能反悔的。”
韩笙微微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只小小的荷包说道:“哥哥,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拿去添置几件像样的衣服,千万不要被人看扁了!”
韩笙是韩朗的双胞妹子,二人都是妾生的,在韩家地位低下,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不过二人关系一向都紧密,韩朗也是打心眼里爱护这个妹子。
韩朗看着韩笙手里的小荷包,眼里划过一丝感动,但是并没有伸手拿。
“你自己留着,韩家既然会让我
当嫡子,自然不能亏待我。”
新衣服什么的,过几日,自然都会有。
韩笙眼巴巴地瞅着韩朗,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眨巴几下,似乎有些担心。
韩朗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将荷包塞回韩笙手中,说道:“这只是第一步,离咱们的计划倒是越来越近了,你不要担心,咱们的一切一定会顺利的。”
……
“你这些日子,怎么不理我了?天天都来这西大营离看军务么?这有什么好看的?比本王还好看?”
叶瑾轩一头黑线,听着背后人越发无理取闹的话,终于忍无可忍地“啪”得合上折子,猛地转过身来。
接过面前人大约是方才凑得太近,叶瑾轩这般一转身,两人的鼻尖险些相擦。
叶瑾轩不禁倒退了一步,面上显现出薄怒:“王爷莫非是太闲了?六扇门没有事务要处理了么?为何天天到微臣这里来?”
云北羽挑眉,看着无端生气了的叶瑾轩,试探着问道:“本王只是不知,哪里惹了你了。以前你去边防本王就见不到你,现在好不容易驻京,又何必理会这些军务?”
“这是微臣的分内事。”叶瑾轩说罢,转身继续批阅折子。
若不是他那微红的耳尖,以及微微颤抖的手指,看上去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自从治水结束回到上京,叶瑾轩一直就是这么一幅不冷不热的态度,云北羽这辈子还没有被这般无视过,心里怎么都不太得劲。
所以
表现出来,就是愈挫愈勇——叶瑾轩越是不理他避着他,他就非要跑过来缠着他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天知道六扇门内事务多到爆,不过都转交给副手处理了。
叶瑾轩随手翻了几页折子,虽然一眼也没看进去。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云北羽手按着几案,蹲在叶瑾轩的面前,目光扫了一眼他面前的公务,不悦道:“本王说了,不许你再待在西大营,这儿有教头练兵就够了,你跟我走。”
见云北羽似乎真的动了气,叶瑾轩也没法继续逃避,被硬生生拖着走出了营长,在一群脱了办事衣服目光奇怪的壮汉的目光的洗礼之下离开了西大营。
“哥哥?”叶婧姝正打算走出叶府,就在大门口看见云北羽和叶瑾轩,惊奇地停下脚步。
“喂,你怎么来啦?”叶婧姝倒是不奇怪叶瑾轩和云北羽在一块玩,毕竟他们俩从小关系就好,当初哥哥没有成为少大统领守边之前,在上京离就数和云北羽一块玩得最多。
不过云北羽倒是和她不太熟,毕竟她一个女孩,小时候都被养在深闺离,没发出去和男孩子们一块厮混。
云北羽眯着眼笑了笑,一只手拉着叶瑾轩,一只手将折扇“哗”得一下打开,放在身前摇了摇。
“姝儿?真巧,你莫非是知道我要来,特地来门口等着我的?”
云北羽一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满嘴跑火车,叶婧姝早就习惯了,因此不
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想的可真美,本姑娘出府自然是有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说你是趁着本姑娘出府,特地来见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