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燕明卿的身份,注定他不能拥有这种自由,秦雪衣或许有可能,然而,从她喜欢上卿卿的那一刻起,这种可能渐渐也变成了一种不可能。
燕明卿望着面前的少女,沉默片刻,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或许会有机会的。”
他的语气平静,说出来时,更像是一种承诺。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秦雪衣原本睡得很沉,忽然冷不丁地睁开眼,耳边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在上楼。
她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睡意也被赶到了九霄云外,这脚步声,分明桂嬷嬷来了!
燕明卿正坐在一旁看书,见她神色惊慌,立即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口中扬声道:“嬷嬷。”
那脚步声便停了,紧接着,桂嬷嬷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殿下醒了么?”
燕明卿嗯了一声,道:“嬷嬷等会再上来吧。”
“是,奴婢告退。”
随着那脚步声远去,秦雪衣长舒了一口气,燕明卿伸手替她擦去额上的汗,好笑道:“这么怕?”
秦雪衣撇了撇嘴,道:“倒不是怕,我只是担心吓到她了。”
燕明卿道:“回头我吩咐她,让她日后不要上楼来了。”
这样也好,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秦雪衣爬起来,将袖子和裤腿挽起来,跳下床,道:“我先躲一躲。”
燕明卿点点头,她便趿着鞋跑到屏风后面去了,燕明卿这才慢悠悠地起床,唤了桂嬷嬷上楼,秦雪衣站在屏风后,看着窗外的风景,听桂嬷嬷恭敬行礼,道:“殿下,今日的早膳是碧粳粥,清淡开胃的。”
燕明卿淡淡应了一声,道:“午膳和晚膳仍旧做清淡些。”
桂嬷嬷答应下来,开始收拾屋子,秦雪衣便在屏风后等着她走,岂料下一刻,桂嬷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冷不丁吓了她一跳:“殿下,这些都是换下来的衣物么?”
秦雪衣猛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桂嬷嬷是在屏风的另一侧,顿时大松一口气,好在这屏风是木制刻花的。
燕明卿显然也担心她看见屏风后的秦雪衣,便道:“不必嬷嬷收拾了,我自己来便行。”
“是,”桂嬷嬷道:“不过奴婢要把换下来的衣物带回去洗,若堆放在这里,恐怕也不是一回事。”
秦雪衣屏住呼吸,看着她将屏风上方搭着的绸衫一件一件拿下去,只需桂嬷嬷微微探头,就能从上方看见她了。
她紧紧贴着墙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幸好桂嬷嬷拿完衣服便离开了,秦雪衣听见她的脚步声下了楼,才探出头来,心有余悸道:“她若还不走,我怕是要被她吓死了。”
闻言,燕明卿失笑:“刚刚你不是说,她会被你吓到么?”
秦雪衣吐吐舌头,在桌边坐了下来,跟着他一道用早膳。
楼下,桂嬷嬷拿着手中的衣物数了数,满脸疑惑,奇怪了,殿下近来换衣物的速度有些频繁了,这些分明是从前两天的衣服啊。
疑惑归疑惑,她到底没有多想,打扫了一番,处理了杂事之后,便带着衣物离开了。
她走后没多久,秦雪衣就拉着燕明卿去了楼下的树林子,仍旧是昨夜的那个方向,她一路往前走,最后在围墙不远处停下了,道:“卿卿,就是这里,那人跑到这边就不见了,因为太黑,我没敢追过去。”
燕明卿叹了一口气,道:“我真该庆幸,你没冒冒失失追过去。”
秦雪衣心虚,眼珠子乱飘,岔开话题道:“可那人跑去哪里了?”
燕明卿四下看了看,朝那围墙的方向走过去,那墙是朱色的,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已褪成了略微古旧的颜色,还有些地方掉了墙皮,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而在这墙上,却赫然有几道明显的印子,燕明卿伸手摸了摸,秦雪衣顺着那断断续续的印子,抬头往上看去,目瞪口呆,道:“那人是翻了墙?”
这么高的墙,起码有三四米,得要轻功才能上去吧?
燕明卿表情微沉,道:“是飞钩。”
那墙头的位置,明显缺了一小块,秦雪衣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
燕明卿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