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消失在墙角,晏安抿了抿唇,无声地放下杯子,坐在桌边出神。
作为一个杀手,保障安全的前提是尽可能消除一切隐患。
这个知道太多秘事的女鬼无疑是一个大隐患,虽说现在只有他能看到她,说不准以后别的人也能看到。
那时候,她会不会也像对自己这样把诸多隐秘说给旁人听?
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麻烦,也是威胁。
晏安看着杯中剩下的水,表情凝重起来。
他一向出手果决,刚才怎么勾住了手没有把水全部倒出去?
看她刚才的样子,这水是有用的。
宁笙泪眼朦胧白着一张脸看他的模样出现在晏安脑海。
晏安心口发堵,一掌拍碎了桌子。
“晏安!”张瑾鹤听到声响跑过来查看情况。
晏安黑这一张脸站在屋中,面前是碎掉的桌子。
“怎么回事?那东西又来了?我给你的水用了吗?”
晏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张瑾鹤见晏安面色低沉,以为这个方法还是不行,安慰道:“放心,这个办法行不通,我再想别的法子。我这儿有很多道法古籍,上面有不少诛邪除秽的法门。”
晏安耳边回响起宁笙被符水伤到后的惊呼,神色莫名地对张瑾鹤说:“不用了,她走了。”
张瑾鹤没理解:“走了?是除掉了还是?”
晏安眉头微蹙,“兴许除掉了。”
张瑾鹤有些狐疑:“兴许?你看起来不像是解决掉麻烦的样子。这样吧,我再制几
张符,你带在身上,免得再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
张瑾鹤问:“什么没有?”
晏安摇头:“没什么。”
他本来想说没有不干净,她挺干净的。
张瑾鹤:“折腾了一天,既然那东西走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晏安拱手:“让谨鹤兄费心了。”
张瑾鹤摆了摆手:“何必客气,早点休息吧。”
张瑾鹤离开后,晏安收拾好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回想宁笙说过的话。
她字字句句都是在提醒他不要去杀永安侯,她分析的那些矛盾隐患其实很有道理,她似乎……似乎真的在担心他。
晏安翻了个身,脑海里那张挂着泪珠的小脸怎么也挥之不去。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晏安索性起身下床。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不确定这个女鬼是否会回来报复,所以防备着不能入睡。
她应该是没有消失的吧。
她不是无所不知吗,不是一个挺厉害的鬼吗,被他伤了定然会恨上他,会回来找他报复的吧?
晏安走到宁笙消失的墙角,除了一点点水渍空无一物。
他开门出去,今晚月色很好,明亮的月光在地上铺了一层白霜,月色下的草木都显露出绰约的模样。
院子里没有她。
晏安意识到自己在找那个女鬼,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