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原本沉思的眼神突然扬起，朝着坛主阁外的大树上瞥过去。
可树上，雪幽昙已经离开了。
吃了药后身体困得很，雪幽昙刚打了哈欠，裴止就凑上来，将他抱在怀里跃下了树，“热闹也看完了，我送师尊回去休息。”
“嗯。”雪幽昙应了一声，伸手搂住裴止的脖子，由着他将自己送回暖阁，又是泡澡又是擦头。
这几年植物人的生活过下来，裴止对他这些生活琐事几乎成了习惯，也乐得为他打理。
雪幽昙倒是没这么娇气的，可无奈本就睡眠不足，那药又上了头，便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得由着裴止安排。
洗完澡裴止为他穿好衣裳，就将人放到床上坐着，开始给他擦头。
裴止的手很轻，擦拭的时候小心翼翼。
雪幽昙虽然眯着眸子，神色放空着，却也能感受到裴止一直在盯着他的脸，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你我之间，还需要吞吞吐吐？”雪幽昙扬起了眸子，脸微微朝裴止那边侧过去。
“师尊！”裴止喊了一声，声音轻柔。他伸手擦着雪幽昙头上的水痕，法术顺着帕子施展开，那帕子便散着热，来回擦拭两遍，雪幽昙的长就已半干。
雪幽昙有些好奇地盯着那帕子，不知道原来法术还可以这样玩。下一秒，就听得裴止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今日，掌门师叔找过我了。”
应该是他晕过去之后的事儿。
也是，风明决见他身体弱成这样，肯定是要找裴止问话的。
所以雪幽昙意料之中地点了下头，问，“他可是说了些什么？”
“嗯。”裴止应了一声，语调有些委屈，“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呃——”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雪幽昙伸手摸了摸裴止的脑袋，现在不勾引他了，裴止脑袋上的兽耳被收了起来，可摸着依旧手感不错。他摸完裴止的脑袋，又去摸他的脸，“那你会吗？”
“当然不会。”雪幽昙的话音刚落，裴止就秒接了腔。但随之又悻悻地哼了一声，“但我为了稳住他，还是先答应了。所以今晚，我得回我自己的弟子房去，师尊可莫要想我。”
不想不想，有这好事，他求之不得。
但也越好奇风明决到底跟裴止说了什么，他能这么听话，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是风明决说他这身体亏损厉害，即便有无崖子的百年修为作为填补，也还是需要精细养着。
眼下裴止居无定所，妖界肯定不能回，瘴气重也不适合养伤，冥河他们也小院儿风明决也看不上。想着过两日就是苍牙山三年一次收徒仪式了，风明决跟月离寻思了一下，就想让他继续以坛主的身份，拉拉清风派的赞助，出席出席活动，刷刷脸。
至于裴止，他若想也留在苍牙山的话，便只能以徒弟的身份，在他自己的弟子房里住着，与他这位师尊互动要有度，收敛一些，若是被他现两人出格的事情，风明决就要将他赶出去。
裴止自然是知道他待在苍牙山更好，可还是有些气不过两人要分房睡，这才在擦头的时候说出来，想让他哄哄。
可雪幽昙一点儿也不想哄，甚至觉得风明决这做法简直是深得他心。
不然他总会被裴止勾搭着合不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