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岌向他道贺,陆崇耷拉着眉毛瞅他:“你就别挖苦我了。”
“至少是抱得美人归,三哥不亏。”
“可被人算计总是心里不好受!”
程岁杪听到这话,不动声色出去了。
陆岌也没拦着。
春雨一场接一场,已经快到初夏了。
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开得灿烂,程岁杪想离开这里的心愿愈发强烈。
陆崇和裴朝芩的事于大多数陆家人眼里,就像他和陆岌之间的问题,在他们两个心里一样。
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却谁都不拆穿。
这样下去不行。
程岁杪暗暗想,这阵子露出的马脚太多,陆岌恐怕早就生了怀疑他的心,得重新让他信任自己,才能成事。
虽然程岁杪主动避嫌出去,但在陆崇离开后,陆岌还是把陆崇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地又讲给程岁杪听。
陆崇一开始是对裴朝芩有意,但并未到情根深种的地步,裴朝芩向他示好,陆崇没有拒绝,裴朝芩便下了猛药,等陆崇回过神来已然为时已晚。
“三哥说,一个裴朝芩还不足以让他失了智,忘了她姐姐是自己的姨娘,但……清醒时已经铸成大错,再也回不了头了。”
程岁杪听完久久不言语,陆岌问他在想什么。
他其实没怎么想陆崇的事。
他在想,陆岌这样详细地讲给他听,是不是因为陆岌也觉察到了他们除了聊别人的事,便无话可说了呢。
“三少爷会取裴姑娘做正头娘子吗?”
“这么大阵仗,自然该是如此。”
陆岌指的是硬是改写了裴朝芩的出身的事,明明是亲姐妹,模样相似,远远瞧着,说不定还会看错,但几人这么囫囵运作一番,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可三少爷现下看起来是恼了裴姑娘,就算成婚,会对她好吗?”
陆岌笑:“就算眼下还是浓情蜜意,依三哥的性子,转过头便会看上别人,实非良人。”
见程岁杪沉默不语,陆岌道:“无论如何,这也是裴二小姐自己选的路,她觉得陆府是个好归处,姐姐进得,她也进得,自己总算达成所愿了。”
陆岌像是俯视着所有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程岁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诚然那些人那些事都和陆岌无关,他也确实没有必要插手。
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陆岌对任何人都没有怜悯之心,他反而会觉得设下陷阱的人得偿所愿了。
程岁杪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显然是个多事之春。
还未入夏,陆府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可笑的是,还跟裴家有关。
裴朝芩和陆崇的事几乎已经算是尘埃落定。
若说起这件事情里最生气恼怒的人是谁,除了陆予棋陆老爷,其实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