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走肾”实在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提问,他没考虑太久:“都想要。”
沈千盏没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无论季清和是大情圣也好,会撩妹三十六计也罢,就因为她的手机不通,临时改了去西安的机票来无锡,就足够她将一腔柔情拱手奉上。
过二十八岁后,她总将“自己年纪大了”挂在嘴边,也总觉得自己被社会洗礼得现实又理性,她不会再遇到热血澎湃不顾一切的恋情,也不会为一个本质上仅算有点缘分的陌生男人付出金钱、时间和生命里仅剩不多的余光余热。
但三十岁的今天,她发现她的生命里还是可以燃起年少轻狂时才有的冲动。
她不再怀疑季清和是别有用心,刻在脑海里像戒律清规一样提醒她要时刻保持清醒的警戒线像崩裂的玻璃,碎成一地齑粉。
隔壁门卡刷开的滴滴声响起,沈千盏回过神。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我给你办了张通行证,走不走得进来看你自己”,毕竟气氛虽然到了,但话没说白,女孩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并且,当初拒绝季清和时有多义正言辞,现在撕下这层脸皮就有多血流成河。
因为他冒雪来了趟无锡,就感动到什么都往外掏,那不是她沈千盏,是新一代圣母玛丽苏。
沈千盏别扭的时候是真的别扭,和自己较劲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可一旦想通,万事皆可抛。
她被压在他掌心下的手指微曲,轻轻的,隔着衬衣在他心口撩了两下。
季清和没能立刻意会,抬眼时,沈千盏望着他,另一只手在他喉结上不轻不重的轻刮了下:“都想要就现在松开。”
她话音刚落,门上传来几声叩门的轻响。苏暂的声音像从门缝那边挤过来的,有些变形:“盏姐?”
“季总?”
“你们睡了没?”
沈千盏无言无语默默无声了几秒。
她觉得自己起码一半的花边新闻,都是从苏暂的不当用词里传出来的。
苏暂敲完,耳朵贴着房门听了会。
确认没有嗯嗯啊啊和床板吱呱乱叫那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胆子大了点,又叫:“盏姐,你要是还没睡就给我开开门。”
屋里似传来小声拉锯的争执,随即是脚落地的声音,所有动静在黑暗中像放大了无数倍,一帧帧编织成一幕幕。
苏暂不健康的脑子里立刻发散性地脑补出了一部抠图小黄片,他清了清嗓子,耳朵贴着门缝片刻舍不得离开:“我数三声,你再不理我,我就默认你俩要办正事了。”
不知是前奏够长,还是这句威胁奏效,苏暂话落,门就开了。
沈千盏衣衫整齐的握着手电站在门口:“让你失望了。”
——
老实说。
苏暂是有点失望。
他是点背选手,住酒店的运气特别不好,从成年能开房到现在的老黄瓜时期,他一次也没撞上爱情片现场。
原本以为这家酒店隔音如此差劲,他今晚总能听到点现场收音,不料,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青春的遗憾仍是遗憾。
——
季清和低烧,不算严重。
医务组的姑娘拿了退烧药,说好明天再来测量体温后,打着哈欠回去了。
不算兵荒马乱,但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面带疲色。
沈千盏原打算去宋烟那挤一挤,一看时间,天都快亮了,显然不好再去打扰。真和季清和一间房,她心理上又过不去。
磨蹭许久,想着不如厚着脸皮跟刚才医务组的姑娘回房算了时,季清和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原本还想逗一逗,余光扫见半点不觉得自己在这里很碍事的苏暂,顿了顿,说:“我上来前,跟前台借了折叠床,就放在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