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后入水溺死,就得考虑是不是命案了。”大宝说,“毕竟我们还没有解释清楚女尸的死因是什么。”
“没错,关键是战灵的尸体,她没有溺死征象啊。”我说。
在做完罗孝文尸体解剖的收尾工作后,我们立即把战灵的尸体放到这唯一的解剖台上。
3
战灵虽然37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30岁出头的样子,皮肤细腻光滑,穿着也很时尚。
战灵尸表上的损伤比罗孝文的损伤少很多,除了胸前也有一块淡淡的、不容易被发现的皮下出血之外,就没有任何损伤痕迹了。但尸体没有窒息征象,也没有溺死征象,从尸表上,看不出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我猜是颅内损伤。”大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术刀刮去死者的长发,“如果致伤工具真的很柔软的话,也许造不成头皮的裂伤,而引起颅骨的骨折和颅内的损伤。那样的话,在头皮上,应该可以找到皮下或者皮内的出血。”
“尸斑暗红,我总觉得,她好像是心跳骤停死的。”我不以为然,先联合打开了尸体的胸腹腔。
和罗孝文的尸体差不多,战灵的胸部皮下也有轻微的出血,但是肋骨一样没有任何骨折的迹象。我用同样的办法,取下了战灵的胸骨,倒是没有见到类似的肺挫伤,而是被从肺脏下方突出的心包所吸引了。
我用手指戳了戳心包,一种很不正常的感觉顺着我的指尖传到了我的心里。
“嚯,我说的吧,一类案子都是一起发生的。”大宝显然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我苦笑了一下,和林法医一起,用三把止血钳夹住了心包的三个角,“人”字形切开了心包。当我的刀尖一切破心包,立即就有暗红色的血液从切口处冒了出来。当我们打开心包完全暴露心脏之后,发现心脏被一团黑红色的凝血块所包裹着。
显然,血液不应该流出心脏,流到心包里。
“不出所料,心包填塞。”我说。
“什么叫一类案子都一起发生?”林法医问大宝。
大宝说:“前不久,我们刚刚办了一起案件,是一个骑摩托的小孩,就是因为汽车碾轧,导致了心脏破裂、心包填塞。当时,当地的孙法医还说,交通事故里,这种心脏破裂挺常见的呢。”
“是吗?我们也经常处理交通事故,但我还真没见过。”
“不过,那一起案件是因为死者是个少年,而且心室壁本来就比较薄。”大宝说,“可是,这是一个成人啊。”
我没说话,等拍照和录像完毕,用剪刀剪断心脏顶端的诸根大血管,把心脏取了下来。我双手捧着心脏,到解剖台头端的水池,用水慢慢地冲着心脏。血液和凝血块慢慢地被水流冲刷掉,暴露出了心脏的本色。
“好大一个撕裂口!”我的手指似乎摸到了什么,于是把心脏翻转过来。
死者的左心室上,有一个3厘米长的撕裂口,从裂开的创口,可以看得见心脏内部的结构。
“感觉和那案子一模一样。”大宝说,“不过,那个案子毕竟死者是被汽车碾轧过的,胸壁上有损伤,是能解释的。这个死者,胸壁上没有损伤,显然没有被碾轧过。”
“是啊。”我说,“确实感觉她所受的外力作用不大,为什么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心脏破裂?”
“她的心室壁也有点薄啊。”林法医用尺子量了量心室壁的厚度说。
“在胸部遭受到压迫的情况下,引起心脏破裂的可能性非常小。”我说,“一来,是外力施加的时候,有些寸了,才导致心腔内的压力陡然升高。二来,是死者的心脏本身比正常人要薄很多,更容易发生破裂。但是外力何在呢?”
“我想到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强奸案子。这案子,会不会是这个男人突然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导致了这个女人突然死亡?”陈诗羽说,“然后男人畏罪,搂着女人的尸体跳河自尽?”
“不,这样解释,也依旧是匪夷所思的。”我说,“一来这个男人身上也有很多伤,是怎么来的?没办法解释。二来,如果真的是这样,投河自尽,那说明女人死亡的地方距离水库要很近,不然怎么可能费那么多力气,把尸体运到水库边,再投河自尽?”
“第一个问题,还得你们法医去解释。”陈诗羽说,“但是第二个问题,会不会是把车直接停在水库边,两个人在车上……”
“车震啊?”大宝说,“车震那种姿势,不太可能陡然对女死者胸部施加足够大的钝性外力吧?”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大宝。
大宝窘迫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们看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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