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直男喜欢女的怎么了」
「那是幼女啊不要这样。」
易远掀起眼皮,拉着脸看大姐,“这就是您女儿”
“是啊,漂亮吧”大姐美滋滋的,“她叫大黄,她爹没得早,俺娘俩相依为命。”
易远掏出自己的手机,把照片拍进自己手机,“换个名吧,大黄不适合她。”
“咋不适合了,他爹叫老黄,她叫大黄,等她将来生了娃,就是小黄。”
易远实在没兴致听大姐说有的没的,他确认照片,沿着村子狭窄的小道往里找。
大姐还在身后喊,“小伙子,辛苦你了找到了我晚上炖肉给你和大黄吃”
村子里没有硬化的路面,昨晚下过雨,狭窄的村中小路泥泞不堪,易远在前面找,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在后面追。
「我咋觉得找娃路线不对劲」
「他故意折腾摄像大哥吧。」
「村里孩子爱往犄角旮旯钻。」
「没有比玩泥巴更快乐的了。」
「城市孩子也爱玩泥巴。」
临近黄昏,易远的可乐还没来得及买,终于在他口干舌燥、精疲力尽之前,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他确认照片,怪不得给大姐他看这样的图片,还真是如出一辙。
易远收回手机,对着几米外的泥坑大喊,“大黄”
「哇,找到啦」
「给个大黄镜头啊」
「不是说了保护未成年吗,照片都不让看还给看真人。」
听到动静的大黄转过身,眼巴巴看着他,而后对着他开怀大笑。
易远察觉到不对劲,谨慎的往后退两步,“诶大黄,黄同志、黄姑娘、黄女士、你、你慢点,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影哎”
画面中,一只快半人高,全身沾满泥的大狗,摇着尾巴,对着易远飞奔而来,直接将人扑倒在地。
大黄把人推进泥坑,两只爪子压在易远胸脯,摇着尾巴撒泼打欢舔他的脸。
「狗狗狗」
「怪不得易远那个表情。」
「妈蛋,我以为丢孩子了,还担心半天」
「狗狗也是妈妈的好宝宝。」
「大黄你快放开你远哥吧。」
「可不兴舔嘴,初吻要没啦」
「大黄快回家,妈妈急死啦。」
「黑成这样,为啥要叫大黄」
「难道叫大黑吗难听死了。」
午后的太阳晒得热,纪宸坐在院落的阴凉里,陪着奶奶一起拣茶树籽。
这种悠闲画面,摄像拍了十几分钟离开,此时院子里只有纪宸和奶奶两个人。
奶奶把挑出来的茶树籽收进干燥的罐子里,“让你这大学生陪我这老太婆干活,很无聊吧。”
“没有,我挺喜欢的。”
灿烂得阳光,树叶的倒影和风的声音,都是纪宸向往的生活。
“但我希望小蕊能走出去,像你们一样,好好读书,去大城市闯闯,多长点见识。别像我这老太婆,一辈子困在小地方。”
“小蕊聪明,也很努力,会有出息的。”纪宸捏了紧掌心的茶叶种子,他抬头看到奶奶眼角的鱼尾纹,又低下了去。
“孩子,你想说什么”
硬邦邦的茶树梗按在纪宸掌心,“小蕊的爸妈、还好么”
奶奶捋了捋鬓角散落的头,“哎,这孩子命苦,打小就没爹妈。”
奶奶第一次见到小蕊时,是她给儿子、儿媳还肚子里孩子下葬回来的那晚。
腊月的节气,白雪皑皑的无情天,孩子哭声撕心裂肺。
奶奶从垃圾堆里找出个冻红脸的女孩,她瘦瘦巴巴,全身抖,哭哑了嗓子,却在看到奶奶的第一眼,着抖对她笑。
奶奶没读过书,偶尔还有点封建迷信。对于失去亲人的她来说,这孩子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是她儿子、儿媳妇,还有未出生孩子生命的延续。
她给孩子起名叫小蕊,留在身边,抚养长大。
回忆往事,奶奶的心口就痛,“这么好的娃,她狠心的爹娘怎么舍得不要她。”
“那您当初怎么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