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翟靜心累地躺沙發上,自己的教學功力在曉星身上被壓製得死死的。
孫曉星想了一會兒,又堅定說:「不行,外在也挺重要的,那他要減肥,戴假髮,或者植髮,把腋毛植過去,我最討厭男人夏天露腋毛了。」
翟靜捂著肚子笑起來。
孫曉星臉頰微熱,推她一把,「哎呀你這個比方設定就有問題。」
「姐姐我錯了。」
「你再換一個。」
「這個就很合適啊,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乾淨無暇的,之前相親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但現在事實出來了……」
翟靜尚未說完,看見廚房門從裡面推開,住了嘴。
孫曉星對梁嘉禾說:「對不起啊,我那天在手術室外太衝動了,你別掛在心上,我哄你老婆開心給你賠罪。」
梁嘉禾準備說的沒事被她下一句話堵住,聽她說完,才道:「沒事。」
他去陽台摘下圍裙。
等人進了廚房,翟靜握住孫曉星的手,「你們在手術室外幹什麼了?」
「我沒幹什麼,就是扇了他一巴掌。」
翟靜震驚。
孫曉星連忙說:「太衝動了,真的是太衝動了,我到醫院的時候看見他前女友弟弟一身是血的被保安壓在地上,警察又帶了監控過來給我看,這種情況我怎麼忍得住你說是不是?」
翟靜不給她反應,孫曉星便雙手捧住好姐妹的臉蛋,撒嬌道:「你看我這麼愛你,對不對?」
「你可真是……」翟靜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知道了翟老師,我錯了,錯了錯了……」
「也是因為你擔心我,暫且放你一回。」
孫曉星「感激涕零」道:「翟老師真是大人有大量,不愧為人師表。」
話題一轉,又回到了最開始上,「我真覺得你和梁嘉禾般配,你真就再好好想想,或者這段時間考察一下……」
這話說著孫曉星自己都笑了,結婚三年了,還不夠考察的啊。
「那就你再好好想想吧,人總要生活,物質才是最基礎的,別老想你那虛無縹緲的東西了,不說其他,單論現在,你嫂子擺明了是要霸占住房子不讓你再回去,學校不是家,要是離婚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你能一直在學校住著嗎,以前寧願在家聽你媽叨叨也不願意住學校,不就是不想把生活和工作裝在一個袋子裡,你要是住過去了,不就是自己主動把生活上交變成工作?還有啊,你要住在學校,我敢保證,下一年你班主任的帽子沒跑了,你們年級主任絕對不會放過這麼絕佳的機會。」
一提班主任翟靜就頭疼,她也就畢業第一年被主任忽悠著、半強制性地做了一年班主任,那一年簡直要耗干她的整個生命。
此後幾年,班主任的擔子她是能躲則躲,各種理由各種藉口,爸媽在她嘴裡年年得重病,結婚後的梁嘉禾也沒跑掉,不是腿斷了行動不便就是出車禍眼瞎了看不見需要貼身伺候。
她沒有往上做領導的雄心壯志,也無需班主任的成績為自己妝點門楣。
眼見她為難起來,孫曉星說:「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是和梁嘉禾一起過,有物質,有帥哥,沒有精神好;還是回學校,做班主任,被折磨精神,被壓榨生命時間好。」
翟靜嘆氣,翻個身,看著茶几上的白瓷茶杯發呆,裡面漂浮著棕綠色的茶葉,浮浮蕩盪,浮浮蕩盪……
不知道她的命運小船會飄向哪裡,它好像是沒有航線的,是千迴百轉的,是迂迴曲折的,在大海的旋渦中飄飄蕩蕩,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沒有歸宿。
好像人生總在做選擇,總是走在需要選擇的分岔路口,小時候被問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朋友鬧矛盾了被問是和我玩還是和她玩,選什麼學科,選什麼專業,選什麼學校……以為長大了就好了,但大人的選擇題更是無處不在。
做什麼飯,買什麼菜,更喜歡哪個相親對象,如今結婚了,能自己當家做主了,依舊逃不開做選擇的命運。
……
一會兒孫曉星要走,梁嘉禾留她吃飯,頭一回吃上他做的飯,孫曉星讚不絕口,她可是受夠了翟靜做飯的糊弄樣子,連聲說靜靜和你結婚有口福了。
翟靜沒嫁人時住在翟家,爸媽只要有時間就不會讓女兒下廚,她的廚藝確實不好,聽見曉星這話也沒反駁。
下午,翟靜和梁嘉禾一道去了趟律所,馮律師說李柏玏那邊不願對薄公堂,始終想約個時間私下和解,願意賠償,多少錢都不是事。
翟靜不願意,她的立場一直很堅定,要把李柏玏送進去。
但因為她的傷情鑑定構不成輕傷二級,李柏玏那邊一直積極尋找調節方法,公安部門給他們安排了一次調解機會。
翟靜不願意去,警察上門勸說也不同意,不想聽警察的長篇大論,關了臥房門叫梁嘉禾送客。
隔天,通知馮律師寫起訴狀,直接向法院提起訴訟。
離婚
養身子的後半個月,翟靜精讀了一本四百五十頁的書,將高一的語文必修一重溫了一遍,在乾淨的書?上增改批註。
臥室門從外面打開,梁嘉禾進來?時聽到她在念的一句古詩:「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他從未見過她登上三尺講台授課的模樣,聽?剛才的聲?音和?語氣,與平時說話有所不同,更為輕和?,更有感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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