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过?”赵佶看了一眼李纲。
李纲从禁卫手中接过赵棫拿过来的遂枪,对着枪筒看了一眼,然后将遂枪配置的匣子打开,数了一遍回话道:“筒口有乌痕,存有火药焰火味,遂枪所配的二十八枚子弹,已经用掉七枚。”
“不可能!因着我用着不熟,怕在宫中惹出事端,拿到遂枪后,根本都没打开过那匣子!”赵棫一听急了,他再傻也知道,匣子里少七枚弹药的意味。
“爹,就算少了,也与儿子无关,儿子真没有打开过!”
“谁能与你为证?”赵佶脸色阴沉,在落日昏黄的余辉照射下,泛出冷冷的白光:“将八皇子殿的宫人全数送到延福宫,寡人要夜审!”
“明德帝姬、”赵佶看向赵福金,神色不明:“监管军器监不力,以致枪支流失,即日起,免去监国帝姬称号,在案情未查清之前,戒严凝和殿,没有寡人旨意,不可私自外出!”
这是要圈禁自己了?
赵福金轻轻松了一口气,同样是刺杀,比起朱家与太子赵桓,赵佶这还是轻拿轻放了。
她不是原身,对帝王宠爱、父女情深并没有太过感同身受,所以根本就没有感到一分的难过与委屈。
秦向又被送入大狱,只不过是从大理寺换到了御史台狱。
自赵棫被赵佶审问开始,他就不再说话了,跪在那里如蔡鞗一样,盯着身前的半寸地,陷入了老僧入定。
蔡鞗与赵棫,还有没有来军器监监正赵杞,一同被停了职,关了禁闭。
赵佶处理完一干人等,方才看向周同:“尔等救驾有宫,周卿着封皇城卫令,管四营,你的四个弟子全数入皇城卫,给予从八品卫职,日后得功再晋封。
凝和殿东院关闭,其内弟子全数充入皇城卫,给予九品卫职。”
至此,赵福金几个月的努力,得到的权势、人脉全数归零。
这还没完,赵佶又下旨道:“军器监的火药作坊以及匠作监,全部终止制做,除与遂枪存放处无关人等,暂调入其他作坊留用。”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赵福金诧异,她被关无所谓,她也不是那喜欢疯跑的性子。
可作坊不能关啊!
还有九年,九年金人就要入境了,本就制作工艺繁琐,用了这么久都没能配备出一个营的枪支,这还要停了!
“爹爹~~”赵福金刚欲说话,就被一声惊叫给吓了回去:
“官家,刘娘娘不成了!”
侍候刘贤妃的嬷嬷脸都吓白了,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
“怎么可能!”赵佶站起身子,几步奔向房屋:“胡医令不是说只是皮肉伤吗?”
原本是皮肉伤。
可架不住包扎后血流不止啊!
胡医令跪倒在地,期期艾艾的回话道:“原本看着只是伤了娘娘的头皮,按外伤处置,清洗了伤口,撒了伤药及止血药散,谁想到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住流血,臣等想尽了办法,刘娘娘的脉息却越来越弱,再扶脉,已有阳尽之相!”
他也想不明白啊,明明看着就是一个小伤口,他当医令都十几年了,处理过多少次伤风破皮,用的药也是最好的,哪想到能将人越治越危啊!
赵福金没有挤进窄小的屋内,只得站在门外,幽幽的来了一句:“恐是弹药内的药屑崩入了刘娘娘的颅脑,仅是外冶无效~~”
火药进入血脉,损伤自然极大。
遂枪靠成一月有余,伤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刘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