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车站和所有码头都布控好了,顾先生已经联络东海岸几个独立区和国家,只要苏先生出境就能现。”阿旗声音不小,似是故意让盛年之听到。
周千乘挥挥手,阿旗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距离苏沫失踪已经5o个小时,不算长,但周千乘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让我猜猜看,你给了他现金,做了假身份,让他乘飞机离开。但飞机只是个幌子,是为了扰乱我视线拖延时间用的。他从机场离开,转而去了码头。”
“三个码头,近百条运输线,途径国家和地区六十八个,就算全部布控,时间也很难把握。”周千乘又说,“你们笃定我不会为了找他寻求外交协助,所以一定会从码头离开。”
盛年之没否认,安静听着。
周千乘站在窗口,往外看,绿树参天的校园里,露出那座有百年历史的钟楼尖顶,时针指向下午两点,整点播报声钝钝地敲在心头。
“你可以上网看看。”他说着,将手机扔给盛年之。
盛年之被控制起来之后,就跟外界断了联系,他不知道苏沫现在什么情况,但只要时间拖得越久,对方安全离开的胜算就越大。
是以当他看到网上被铺天盖地的“第九区总长周千乘爱人被挟持”“周千乘爱人失踪”“周总长悬赏千万寻人”这些消息刷屏之后,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后面还有各独立区外交部门致电关怀并表示竭力帮助寻人的消息。北欧这边的外交部也反应迅,外交部长甚至出面召开小型记者会,对周总长爱人在本地遇险表示遗憾,目前正联合调查局持续追踪。
“你疯了吧?”盛年之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已经很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他们之前曾笃定周千乘不会大动干戈寻人,一是因为这是私事,二是这相当于让全世界都知道周千乘婚姻有问题。周千乘不可能为了找人做到这一步。就算用“挟持”来化解失踪原因和疑点,依然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大家对他婚姻不合的猜测早在最初就有苗头。
周千乘看透盛年之所想,冷笑道:“里子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第66章66、就是我祖宗
那个艺术系学生是第三天来了,照例买一份加了素食香肠的小吃,然后和摊主笑着说谢谢。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beta,喜欢和等候的客人闲聊。
“哪里人?来这里上学吗?”
“新联盟国人,”学生指一指身后那所艺术院校,“在这里读设计。”
学生看着年龄不大,很稚气,稍长的头扎起来,戴鸭舌帽和一副黑框眼镜,穿着带有暗色花纹和几何图形的宽松毛衣,和本地年轻人完全一样,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如果不是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长着一张东方面孔。
“我就说嘛,你一看就是学艺术的,不像是在对面上学的。”
这条繁华街区有两所大学,一路之隔,一所艺术学校,另一所以心理学专业闻名全球。两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气质迥异,很容易辨认。
苏沫拿到小吃,穿过马路,平静地往回走。他的住所在学校后面一处巷子里,住的全是本地人,烟火喧嚣,生活热闹,他租了个小阁楼住下,已经住了五天。
回到住处,他打开窗户往外看,一群白鸽飞过,停在不远处的钟楼上,上午九点,钟声响了。
只吃了几口,他便吃不下了。心口像被什么拽着,总落不到地。
如周千乘所料,他没坐飞机离开,转而去了一个中型码头。他用盛年之给他的假护照随机买了一张游轮票。那艘游轮要在海上行驶六天,一共要经过十二个港口。
他的计划是随意在某个港口下来,至于在哪里落脚,盛年之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临近开船时他改了主意,躲开摄像头,逆着嘈杂人群往回走,然后打车回到学校。他甚至在学校正门停了一会儿,那时候心里倒是不怎么慌了,让司机把车开到学校后面这条巷子里,正好看到有招租启事,便租了个阁楼住下来。
他做了简单换装,这一副学生打扮帮了他,房东没怎么看他的护照,收下租金就让他住进去了。
他原本计划先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一个第九区总长,政事繁忙且并不自由,不可能亲自跑到这里抓人,即便来了,也不能待太久。
可当他在第二天就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时,就知道这件事不会按照他预想的走向展。
他错了。大错特错。
周千乘不会放过他。**苏沫躺在沙上,望着天花板呆。钟楼整点播报声又传来,窗外鸽子盘旋飞舞,一个小时过得像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