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阿达的百工灵被热气冲到，跳开撞进阿达怀里，阿达失手将玻璃球摔在地上，碎了。
阿达见着满地碎片，慌了神，就要伸手去收拾，被石岐制止。阿达以为石岐生了气，连声道歉。可石岐连眉头都没皱，冲过来关切问道：“刚才烫到没？”
阿达摸摸达之灵：“百工灵不会真的被烫伤，就是吓到了。对不起啊，你好不容易做的被我搞碎了。”
“没事，做玻璃，最常见的就是碎了一地。你别动，容易戳了手，让我来。”石岐利索地整理好地上的碎片，阿达听了这话，很是感激，没想到还有后半句，“跟你一起，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阿达气鼓鼓地蹲着，岐之灵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她又忍不住笑开了花。
“你和玉琪当年一起问巧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啊？”
“我希望……能长得比玉琪高。”
“噗，好幼稚的愿望哦，那玉琪许了什么愿？”
“我怎么知道，估计就是想当百工长那种无聊的愿望吧。”
“明明是他志存高远。”
“嘁，那就让他做梦去吧。”石岐不以为然，嘴上说着，手里的活儿却一点儿不含糊，把材料放入炉火之中，与阿达一起看着炉里慢慢红起来的溶液。
石岐问：“你知道最天然的玻璃，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熔岩冷却了之后的黑曜石；是天上的陨石撞击到地面，沙土熔融后快速凝结而得来的玻
陨石。”
阿达拍手赞叹：“原来是这样！从前我与父亲一起读先墟古书，有这么一段故事，说有个西方来的人跟皇帝说，我能把普通石头做成五色玻璃。皇帝不信。他真的做成了，迎着日光的时候，可见五彩；圆润的形状，如满月，见到的人都以为是神明所做。”
石岐大笑：“这么说，我和神一样厉害？听说泱华所在的只是百工族的中央大陆。远方还有个西宛国很擅长做玻璃、珐琅这些，也是在西边呢。”
“是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能去西宛国看看就好了，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这么说着，岐之灵已经从炉中抽出了烧红的玻璃。石岐指给阿达看：“真可惜，你看不见玻璃芽灵。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芽灵，要在一个特别的角度才能看得见，我形容不出来。”
“如清透的飞尘？玉琪跟我说过。”
“他那么多年没做玻璃了，居然还能记得？”石岐的语气怪怪的，有那么点儿感动，又有一点儿不屑。
阿达只当没听出来，换了话题：“刚才看你和百工灵一起，那样的默契就叫无间吧？”
“你和你的百工灵，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快了。”阿达低头看看在怀里安睡的达之灵，很温柔地微笑，“我们如今还有百工灵，先古人们的技艺，全在一双手上，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他们也许真的是神明。”
石岐难得感性：“神也好
、人也罢，至少我们有一点是一样的：总爱在物件里，寄托些感情……”
“因为百工以巧胜天，做出的长物才能因美寄情，以及愿望。”
“所以你的喜蛛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