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嘉良侯府只有两条街,谢辞脚程快没多会便走到,远远见着府门口有个人,他提起步子赶紧跑了过去。
“知津兄,我说你怎么没追上来,原来在这等我。”
“我有话同你讲。”
谢辞握住李徐的手腕扯着人走进府门:“有话也进来说呀,怎么不在我房里等我,让咱们五殿下在门口吹风,我看门房那几个真是不想活了。”
“是我要等你。”李徐看着身前的人慢慢扬起笑意,月光披洒身侧遮盖住了他泛红的耳廓。
两人一路走进照雪堂,是谢辞住的地方。
入目便是马厩,问这世间哪个高门大户会将马养在住人的院子里,怕只有谢辞一人。
马厩砌得华丽宽阔,其中只有一匹马,通体雪白,名唤照雪。
先有照雪后有照雪堂,谢辞喜爱至极。
再入内院,院落中央也种了棵金桂,正值花期满院幽香。
这棵树是数年前移栽过来的,当时他问谢辞为何栽桂树,谢辞答:耐活、喜庆。
后来他才知道,是为了给嘉良候夫人酿酒献殷勤,院中有摘着方便些。
想到此处李徐不由轻笑出声。
“笑什么呢?”
“没什么。”
谢辞带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松开手划上了门,手腕忽而空荡心也跟着空荡一刹。
“殿下要说什么我大概知道,下官要说什么,殿下应该也知道。”
“你不知道。”李徐反驳,“我并非要替太子做说客。”
“那你要说什么?”
李徐站到他对面低声道:“王二小姐的事你想如何做?”
“她明日要去大理寺状告太子,我会一起弹劾。”
“状告太子谈何容易?想定太子的罪更是天方夜谭,王二小姐遭此欺辱脑子一热不顾后果,你怎能不劝反助?”
谢辞不以为意:“我倒觉得容易,陛下还能当着群臣面包庇太子?”
“阿辞,你冷静想想,陛下怎么可能让伤及皇家颜面的事暴露在外?即便有你在朝堂弹劾,太子顶多受到些责罚。”
“但她呢?你可有想过王芊日后要如何自处?一来无论真相如何王氏族中女儿定名声尽毁,二来折损皇家颜面陛下怎会放过王家?”
“还有你,太子身后是陛下是皇后,皇后对你如何你都看在眼里,你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让她寒心?况且,太子并非如你所见的蠢笨之人。”
李徐握住谢辞的肩膀道:“阿辞,这世上很多事做起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斟酌后果方可行事。”
“错,若事事都考虑后果,要瞻前要顾后,那多无趣。”
“是啊。”李徐无奈地放下手,“只论想与不想、喜不喜欢、愿与不愿,你向来如此。”
李徐看着他,不知道想在那双眼睛中看出什么:“你说不喜欢她,不愿娶她,那为何肯帮她弹劾太子?”
谢辞环起胳膊靠到门板上懒洋洋道:“我是不喜欢她不会娶她,但好歹相识一场,我不能帮亲不帮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