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干。好不容易才打出去的招牌,一直都是这个价位。现在突然降价了,以前那些老主顾们可得怎么想?”
“那咋办?再这么下去,热天可马上就过去了。”
俞老二听着大哥的问话,也是愁眉不展,他虽然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么快就有抄作业的了?”
听到他俩讨论的话题,陈欣在一旁边低头捣鼓着绣绷,边有些奇怪的搭上腔。
“你们不是说冰块卖挺贵的吗?本来咱们定的价格就不算高,那家作坊居然还能更低?他们后面是不是有点儿东西啊?”
虽然没听明白啥叫抄作业,但是弟妹的问话俞老二是听懂了的。
“对,那个作坊后头是府城洪家。杨立那家伙的姑姑,是洪家老爷的一个小妾,听说还挺得宠。
咱们这点小营生,有钱人看不上眼,平头老百姓可眼热的很。洪家自己在府城就有卖冰的铺子,大杨镇离府城也不过就十来里路。那杨立借着他姑姑的光,可不就也能便宜的拿到冰了吗?”
当时查到这些的时候,俞老二真是气的两顿饭都没吃。自家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财路,这路子刚趟平整,就有来抢道儿的了。关键是他还碰不过人家!你说这让他心里怎么能下的去?
“卖就卖了,他还降价卖!这啥人呢?是赔本赚吆喝,就图个嘴上快活?脑子有病啊他!”
气恼的捶了下桌子,俞二海脸上愤恨之色难掩。
陈欣摸着自己的绣品,眼睛都没抬的提醒道。“二哥你错了,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个作坊老板还真就是个聪明人。”
“啥意思?四弟妹,你跟俺细说说。”
俞老二不怀疑她说的话,在做生意这条道儿上,他知道四弟妹如果想,能甩自己十八条街。她才是真正的各中高手。
满意的将绣花针,仔细的在绣布上别好,陈欣才抬起脸,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儿,轻声的引导着他的思路。
“这种不赚钱也要降价卖的行为,属于抢占市场。等把你手里所有的老主顾全部抢完了,你再看看他会不会涨价?”
“你是说他在恶意挤兑俺?这冰饮的路子,是俺老俞家先趟出来的,他这是想来摘现成的果子吃不算,还要把俺们家锅砸了?!”
搁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关键的俞二海,一时间气的说话都哆嗦了。
看了他一眼,女孩儿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语气平常的说。
“要不然呢?人家钱多了,烧的慌?这都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怎么能不生气呢?
想想这些日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来回奔波,鞋子他都跑废了好几双。好不容易把营生稳定了下来,居然又出了这种岔子。他还干不过人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给吞了!
一时间,俞二海的声音里尽是灰心丧气。
“那杨家作坊有府城洪家做后台,俺们是肯定抢不过他们的,就只能等死了是不?”
在座的俞家人,心里都特别的难受。好不容易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这是又要被打回从前了吗?
江氏看着她男人颓废的样子,已经心疼的红了眼眶。
在一片低迷的气氛中,女孩儿摸了摸鼻子,轻声的说了句。
“我觉得,大概还能再抢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