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人怀疑是背后有人做枪,可是能写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二十二个字的人何须做枪啊!
如此才华,将此联抛出去,名扬天下指日可待!要多大的手笔才请得起这样的枪手?
正因为此事纠结了如此多的矛盾和不同寻常,所以围观的人数量惊人也就理所当然了。不过当林封谨施施然的哼着小曲提着裤带从茅厕里面走出来以后,却也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很是淡定的推开了外面趴在了门口围观的人,告罪着说了一句让让,然后站到了自己的师长面前。
涂学正咳嗽了一声,正色道:
“《礼记·中庸》云: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林封谨,你可要如实回答,你家凉亭上的槛联是不是你写的。”
此时四下里一片寂静,明明好几百人围观,却都屏住了呼吸,便是落一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林封谨看了看四周,挠了挠脑袋,惊奇地道:
“确是弟子写的,怎么?难道还有人冒充吗?弟子的字素来都是不怎么工整的……旁人便是想要临摹,也未必能学到弟子的神髓。”
在场的人当中,便是能够开宗立派的书法宗师都是有几个的,听到这厮居然将自己的字与“神髓”二字联系在了一起,顿时都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偷笑了起来。
涂学正听了林封谨的回话,顿时有些愕然,却是明白了自己的问话林封谨会错了意思,副山长柳轻摇咳嗽了一声,严厉的道:
“涂学正是要问你,那一副对联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你休得顾左右而言他!”
林封谨“哦”了一声,很干脆的道:
“不是。”
他的这两个字答得十分干脆,并且也是众望所归,这时候,一干人等的脑海里面,都纷纷开始脑补,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来了一位清正矍铄,却是目光炯炯以天下为己任的隐士大儒,淡泊名利隐居山中,然后,这位高人在闲暇时候撰写一联,却被一个猥琐男给偷窥了去……
接下来柳轻摇自然是问出了众望所归的那几个字:
“不是你作的,那是谁?”
林封谨“咦”了一声道:
“怎么?这联写得很好吗?我看也就一般啊……”
听到了他这前半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林封谨抓过来狠狠的几巴掌……尤其是东林诸子,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听林封谨接着道:
“那我得想想,这么久都要忘记了,似是在一次饮宴上听到的……哦!我想起来了!”
此时所有人再次看向了林封谨,恨不得将他抓过来狠狠的摇晃一番将答案倒出来。林封谨一击掌,恍然大悟的道:
“好像是卢平师兄写的!”
听到了“卢平”两个字,天常书院的师长都是狂喜,因为此时书院在照常开课,所以急忙叫人唤卢平卢大才子来,而东林书院的人则是大皱眉头,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去,其余的士子则是好奇,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说是要结识一下这位英才。
此时在等待卢平前来的过程当中,其余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昨天经历了“返亭会”的那几名东林才子心中便生出了疑惑,那孙向率先皱眉低声道:
“天常书院的卢平……昨日我们不是见过?眼睛很小,气量不高的那人。”
顾羡的应变也是极快的,他立即就回忆了一下道:
“奇了,那卢平我也与之攀谈了几句,资质学问也就是寻常,举人之才而已,只是在天常书院这种地方才能脱颖而出,实在看不出来此人居然可以写出如此经典,难道昨天他实际上是在藏拙?”
任墨忽然沉声道:
“我研习麻衣相术已有十年,一个瓜的好、坏、生、熟、苦、甜,看看它的形状与色泽就知道了;一匹马力气大小,走得快、慢,看看它各个部位是否均匀,毛色、神态与气息如何,就知道它是良骥,还是驽马。人同样也是如此。”
“那卢平由字脸归于火性,偏偏双眼偏小,狭长若鱼,乃是水火相冲的局面,此人鼻骨更是短小歪斜,主少年游荡中年破败。这种面相显示其气量十分狭小,并且心性不正,他要是能写出如此名联,我宁肯将自己两眼剜了。”
不过任墨说完这句话以后,却是忽然深深地望了旁边的郑龚一眼,然后低声地道:
“天常书院的诸子,我看不透的就是郑龚。”
顾羡道:
“郑龚此人给我的感觉,擅长决断,并且做事沉稳,他和法家的特点却是相得益彰,所以这种契合,可以使得他将来的成就提升一个台阶,若无意外的话,应该是进士之材。但是,但是……此人体内有一种磅礴的感觉,偏偏又是短命之相,真是奇怪。”
任墨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