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个瞒着青梅豢养外?室的狼心狗肺之辈!他并非真心喜欢窈儿,只不过将她当棋子,想要利用这桩姻缘,掩盖自己的恶行罢了!若非这封信,只怕连同尤闵河这个做父亲的,都要被这些障眼法?迷惑了去,认定是女儿败坏了家?风。
怪只怪那日去小花枝巷心急,并未将一切好好盘问清楚,才让女儿又?受了委屈。
“老爷也不必顾忌着忠毅侯府那头。
感情这事儿,浑然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谁规定青梅竹马十余年?,就一定会共同相伴余生呢?
说起来?也是冯得才与那忠毅侯嫡女缘分不到,若是早早成了亲,哪里?还有咱家?大?姑娘后来?者居上?归根到底,皆是一个缘字。”
钱文秀并不知?道尤闵河在?想什么,见?他不搭话,只还在?极力游说,言语也愈发尖锐。
“……与其让冯家?小郎与大?姑娘私下?往来?,被别人骂奸夫□□男盗女娼,不如现在?就顺坡下?驴答应提亲,索性将这桩婚事大?大?方方摆到明面上来?。
起初必是会再遭些非议,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大?姑娘嫁入冯家?后,他二人能好好齐心过日子,时间一久,外?人也就明白大?姑娘的品性,晓得他们对彼此?的情意了……”
钱文秀并不知?密信上的内容。
或就算知?道了,也浑然不会在?意。
好歹同床共枕几十年?,尤闵河自然也明白钱文秀是怎么想的。
作为当家?主母,钱文秀从来?就不喜窈儿这个庶女,决计不会将窈儿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更不会关心窈儿嫁人之后过得幸不幸福……
只要聘金足够多?,只要能赶快甩脱这个烫手山芋,那窈儿无论是嫁给冯家?刘家?,还是王家?张家?,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可尤闵河这个做父亲的,却实在?无法?这般洒脱。
窈儿是他得的第?一个孩子,那么懂事熨贴,乖巧温顺,直到现在?也记得,头次听她唤第?一声“爹爹”时,他心里?是多?么欢喜,就算父女二人间生了些龃龉,他也绝不能在?得知?了冯得才为人的情况下?,为了些区区钱财,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若真如此?,他岂不是妄为人?
心中拿定主意。
尤闵河站起身来?,幽幽吁了口气?,吩咐侯在?外?头的婢女,
“去外?头传话给那媒婆,就说这门婚事实非良配,烦请他冯家?,另聘佳人。”
钱文秀怔愣当场,有种黄粱梦碎的惘然,过了几息之后,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当场炸毛,尖着嗓子厉声问道。
“为何要拒婚?老爷莫不是老糊涂了?
老爷是嘴皮子上下?一翻,哪管什么洪水滔天?你让我这个做当家?嫡母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这个赔钱货砸在?手里?么?
说句在?理的,以?大?姑娘现在?的名声,能有人上门求娶,我都要日夜烧香拜佛唱哦弥陀佛,谁知?你竟给直接拒了?是,想来?他冯得才确是人品不佳,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大?姑娘莫非就全无错漏么?一个色欲熏心,一个声名狼藉,不正好凑一对,免得去祸害旁人?”
以?往就算心中不爽,钱文秀大?多?也会加以?掩饰,不会这般张牙舞爪。
可不知?道是因忠毅侯进了京,还是因着怨她打点家?宅不当……这些时日来?,尤闵河鲜少在?主院住,而是常留宿在?妾室慧姨娘处,二人间的夫妻温存更是屈指可数……
怨气?积累下?,再加上满庭院的财物如煮熟般的鸭子飞掉,她只觉一阵肉痛,便也只顾着宣泄情绪。
“不愿舍她嫁给冯家?,那她顶着浪*荡的名声,此?生还能嫁给谁?嫁给勋贵?嫁给豪门?嫁给权臣?你莫不是还盼着她嫁给当今圣上,去做金尊玉贵的娘娘不成?!
我只一句,你若今日不松口应下?这门婚事,今后便休想让我这个当家?主母,为着个妾生的庶女,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周全婚事!”
这如连串炮仗般的话语,每字每句都直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尤闵河听得太阳穴直跳,一时间血气?翻涌,只觉胸口心脏处传来?阵阵绞痛,他面色苍白着,捂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望着眼前?这个嘴脸丑恶的夫人,终于不再抱有半分念想。
他扭过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只沉声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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